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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呦呦规规矩矩地坐好,嫂子‘心平气和’地看她一眼。
  【其实应该换个角度思考,我让先生学会包容、谅解、忍耐,还看到了月亮,他们文人就爱看月亮。】
  感谢我的话就不用说了,虽然我爱听。
  王弥:“……”
  闻闵之板着脸陈述他今天的惨遇——也就是说,一系列因为林家小女儿的缘故招致的种种不幸。
  然后让王弥拿个态度出来:这学生他可以收,但林家敢让他教么?
  王弥保持得体笑容,笑容苦涩。
  她和许祭酒招呼过了,呦呦只是去旁听,没有月考的资格,说白了就是去体验学堂生活的二世祖。
  久闻状元郎眼里揉不得沙,怕是把呦呦当眼中钉了——
  她客客气气地向闻闵之说道:“先生所言在理,我一定会好好说她,只是有一点还需先生见谅则个,她幼时和野兽为伍,回府这么些年,性子野了,总改不过来。”
  “这次送她去女学,也是想让她好好向先生们学一点礼义廉耻,将来不至于叫人笑话,却没想到第一天就惹了这些祸事……”
  王弥叹了口气。
  闻闵之点了点头,听说林家人都很神秘,看来是真的。
  大家都以为四姑娘还叫‘林秧’,其实早就改了名。
  但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那恶劣的秉性是改不掉的。
  闻闵之:“因材施教乃是在下职责所在。”
  话锋一转。
  “但四姑娘似乎对在下的规束颇不满意,若只是学规矩,那么她还在规矩的门槛外,若是做学问,那么她似乎也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请问嫂夫人是怎么打算的?”
  呦呦:可我也不想学规矩、学问啊!
  【规矩岂是为我辈所设?】
  王弥汗颜:“自然是凭先生教化。”
  闻闵之:“那好,我会按我的方式教她,另外,她须得尊师重教,否则我只好多下点功夫,直到她改,少夫人可有异议?”
  王弥:“她若失礼,该收拾就收拾,全凭先生处置,林家绝不多言。”
  【林家一定会追究到底。】
  闻闵之似有所觉,抬眸问她:“你呢?”
  【我有意见。】
  “回答。”
  呦呦点头。
  【去你娘的。】
  闻闵之吝啬的笑了一下。
  王弥手指在椅把上轻点。
  听说这个闻状元忙着考功名,今年二十岁了,还没有议亲。
  呦呦也没有议亲呢。
  等过了十四岁生辰,就得给她留意人家了。
  王弥对闻闵之很满意。
  有担当,家教严,一表人才,前途光明……
  【笑得像讨债的,难怪小皇帝不喜欢他,虽然只是把他流放西北而不是砍头……】
  王弥:不慌,他亲娘好歹是陛下的堂妹,会救他的。
  【当时他刚好和胡殷成亲三年……三年都没圆房,难道是不行?】
  【一炷香都挺不住?】
  那一息呢?
  一、一息也太可怜了吧。
  洁癖到这份上,不怪他老娘总张罗着要让小妾再生一个。
  王弥:肩宽腰窄腿特长,这种优质的男人竟然洁癖到不举!
  太凶残了!
  呦呦摸了一颗甜滋滋的果子咔嚓咬了一口。
  【他需要一个良医在脑袋上狠狠来一棍。】
  失忆了,就能忘掉自己的洁癖,拥抱红尘。
  闻闵之又稍微提点了几句,起身告辞。
  管家送他出门。
  老人家跟了林国公四十多年,呦呦是他看着长大的。
  他怕闻闵之因为呦呦是哑巴便看不起她,说道:“四姑娘平时很乖的,只是和丞相家的小姐不大合拍,她若是在学堂里发脾气,还望先生明察秋毫,等她写完——她不会撒谎的。”
  秦管家有些心虚。
  闻闵之:“管家无须多虑。”
  想起胡殷,他就想起那块点心,想起猫毛,呼吸顿时又不大顺畅了。
  突然,屋脊上传来几声尖利的猫叫。
  他眼前一花,下意识接住掉下来的肉团。
  猫看着他。
  他看着猫。
  闻闵之:“……”
  他捂着心口急喘起来。
  管家慌手慌脚的:“公子这是怎么了,公子?快来人啊!”
  这一夜林家人仰马翻。
  闻公子和猫毛犯克,晕过去了。
  *
  苏珣是今年的探花郎,一双勾人的桃花眼波光潋滟,走路带风。
  昨夜好友在林府喘厥过去了,苏珣来替他上课。
  他盘坐在台上,说起自己和闻闵之在国子监里的生活,主要是闻大洁癖丧心病狂的日常,把一群小姑娘逗得花枝乱颤,大半早上就笑过去了。
  最后一节课,苏珣让大家以‘春’为题即兴赋诗,不限韵,不拘律诗、古风。
  久闻京城第一美人是个大才女,他就让胡殷口拈一首诗给大家露一手。
  胡殷从容自信地站起来。
  “凌波不过横塘路,但目送,芳尘去。锦瑟年华谁与度……”
  这首词叫《青玉案》,是宋代大词人贺铸写的。
  胡殷一出口,满屋子人都震惊了。
  真特么绝了,天才!我要嫁给你!
  掌声雷鸣。
  苏珣惊喜道:“不愧是大才女!请问这首诗有何讲究?”
  胡殷欣然说道:“我觉得这首诗不能叫诗,而应该称为词,或者长短调,可用音乐佐唱,全词分上下阕,上阙从‘凌波’至‘春知处’,下阙从‘飞云’至‘黄时雨’。”
  “好!那你给这首词题名吧!”
  胡殷:“《青玉案》如何?”
  苏珣笑容一顿,认真问道:“这和词本身有何渊源呢?”
  胡殷:“……灵机一动就想到了。”
  苏珣恍然大悟,MD,原来是同道中人!
  诗歌的韵脚都压在二、四、六句末尾,平声,这首词别出新裁,苏珣一下子就嗅到了文坛要闹泥石流的气息。
  对于新鲜事物,他向来秉持谦虚的态度。
  “这首词的格式、用韵闻所未闻,胡小姐可否指点迷津?”
  胡殷:“……”
  背不就得了么,干嘛刨根问底?
  我又不是贺铸,怎么回答你!
  “不知道,心血来潮就写了,我乱写的,你乱看。”
  ——
  挂个公告,请你们认真的、仔细的看完,没认真看完的人,请回头再看:
  一、我难道不配拥有读者、拥有爱情么?嗯?(爆哭)
  二、我难道不配拥有爱情、拥有读者么?嗯?(痛哭)
  三、我难道不配拥有?嗯?(肝肠寸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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