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泽野面色难看，扯唇：“他有病。”
沈知念知道两人向来不对付，但绝对不至于到动手的地步，这里面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别的事。
“沈羡？”
沈羡目光阴冷，盯着程泽野的方向，拽得二五八万的模样，轻笑一声，“我这拳头，只打欠揍的傻逼。”
程泽野一手撑着中间的会议桌猛地站起来，下一秒就要拎起沈羡衣领的架势。
紧跟着，程楚骁带有压迫感的嗓音响起，“程泽野。”
程泽野攥了攥拳头，虽是不甘，但还是坐下，撇开头不去看那个碍眼的东西。
沈知念眉头轻蹙，问沈羡：“到底怎么回事？”
沈羡满脸不耐烦，轻描淡写地道：“就是看他不顺眼。”
沈知念不知道他发什么癫，心下本就有火气，眼下看他那副纨绔二世祖的模样那火气烧得更旺，“沈羡，你还是小孩子吗？”
没等她骂完。
“念姐……”
一旁角落里，平日里跟在沈羡身后的小跟班李响出了声，为沈羡鸣不平，“羡哥打架全是为了替你出气。”
沈羡不想提这件事。
即使程泽野不说，沈羡大约也知道程泽野换人，大多是来自对沈知念出身的偏见，反正不会是什么正经理由。
他眼神凶狠，朝着李响看了过去，“闭嘴。”
沈知念一把捂住沈羡的嘴，“你闭嘴。”
她又看向李响，“你说。”
李响犹豫了下，冒着之后被沈羡胖揍一顿的风险，还是说了出来：
“之前那个《美人骨》的剧本不是原定你来演么，但是后来被那个程少爷换成了秦若岚，羡哥知道了，气不过才动手的……”
“……？”
这话一出，沈知念怔愣了几秒。
她先是下意识地看向坐在对面的程楚骁，几分尴尬从心头冒出来，耳根烧上一股水红色。
不是？黎清口中的程总指的是程泽野？还是黎清也搞错了？
那她昨晚骂错了人——
怪不得他说她阴阳怪气。
程楚骁眸色波澜不惊，掀眸与她对视，简单几句，算是把昨晚那些话和今天发生的事全部弄清楚。
他睨了程泽野一眼。
沈知念再看程泽野的眼神也变了一种味道。
程泽野也才知道沈羡神经病似的上来就发疯是怎么回事，语调玩味，“为这事儿？”
注意到程楚骁的目光，他微微偏头，算是给他解释：
“《美人骨》是星芒出品的S级制作剧，选角尤为重要，从主角到配角都要经过层层筛选，演技，资历，流量，缺一不可。”
“无论从哪个维度去比较，我觉得秦若岚都更适合这个角色。”
“更何况，”
程泽野勾唇，拉长尾音，带了点潜台词似的，慢条斯理地道：“女二号的位置，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拿到的。”
“要么，就是有点背景，走了关系，要么，就是……”
职场潜规则。
话落，程泽野看向对面：“不需要我说的更清楚了吧？”
程泽野对沈知念印象不好并非源自对她出身的偏见，主要原因，还是听妹妹讲她在大学时期插足别人的感情，抢走了人家的男朋友。
后来圈内传了不少关于她私生活不检点，跟很多男人不清不楚的流言。
原本不知原貌不予置评。
可联系到她的人品，再加上无风不起浪，传得多了得多了便会多少带点滤镜。
这次她能拿到青璃的角色，要么是动用沈家的背景，要么是出卖自己用了美色。
他最不齿这种行为。
所以话也说得不客气。
这种意有所指的话，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懂。
沈羡怒了，“你说的冠冕堂皇，难道就没存一点私心吗？”
程泽野耸了下肩膀，意思可以是：随你怎么想。
也可以是——我就是存了私心，你又能怎样？
“你他——”
沈知念手动让沈羡闭嘴。
“孟导说，演技大于一切，凭什么我不可以？”
程泽野双手环抱在胸前，像是听到什么可笑的话题，“演技？”
“好啊，那就只看演技。”
他挑起眉梢，“你童星出道，这么多年你倒是拍了不少作品，但恕我直言，没有一部能让我看出演技这个东西。”
不过导演对她的定位很准确，六岁出道，演的基本都是花瓶角色。
沈知念：“以前不代表现在，孟导是看过我试镜，才打算用我的，这一点你可以找孟导对峙。”
她又问：“所以你觉得我演技不如秦若岚，才换掉我？”
“可要比演技，不应该试镜同一场戏来，对比谁更好吗？”
程楚骁意味深长地看了程泽野一眼。
程泽野注意到身侧的目光，微感压力。
这件事不闹到台面上怎么都好说，眼下这种情形，要有个解决办法才能将事态平息。
他沉默几秒，才对沈知念道：
“好啊，既然你们不服气，那我问你，你敢不敢和秦若岚同台试镜，到时候我请所有导演编剧到场，看看你们两个到底是谁演技更好，公不公平？”
“我赌我选秦若岚没错。”
“如果我输了，我把角色还给你，并且向你道歉。”
“如果你输了，向我道歉，并且赔偿我的一切精神损失。”
“怎么样？”
这事儿闹大了对程家不好，传出去还以为他程泽野专门针对欺负她一个小姑娘。
秦若岚的实力众所周知，沈知念混这个圈儿的必然知晓，若是她自己放弃，那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现在放弃，还算是有自知之明，也不丢脸。
若是她现在答应，到时候输得很难看可是人尽皆知的事。
他的本意，是要沈知念知难而退。
可她的回答出人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