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这是说什么胡话呢?一家人哪能有这么大的仇呀!”
文潇潇快步上前,一脸单纯的急切样子,去抱她的胳膊,正好就挤开了宁长安捏她胳膊的手。
“就算妈妈真的情急之下说了什么,也是当你是自己女儿,因为她觉得自己是妈妈才会讲你对不对?她怎么不去讲不相干的路人呢?”
文苡双转身,抽出自己的胳膊,微笑:“毕竟打我可以解气,打路人可是要被讹钱的。”
李洛西顾不上礼仪,尖叫打断:“我没有打你!凡事都要讲个证据吧?总不能你跑去哪里瞎搞,被人打了还要赖在我头上吧?”
她仗着宁长安在场,想混淆视听挑拨离间。
文苡双视线转向她。
李洛西被她的眼神看得心虚,但是想到休息室里又没有监控,不由挺直了腰板:“看什么?我把你辛辛苦苦养大,你还要反过来污蔑我吗?今晚这么多宾客,又是我的生日,你到底是什么居心?!”
她越说越气,好像自己是真的被文苡双害成现在的丢脸模样。
文航粗着嗓子低吼:“傻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跟你妈妈道歉?”
文潇潇着急:“姐姐,你就先服个软……”
大厅里不再寂静,周围响起窃窃私语声来。
文潇潇跺脚,看似劝解,其实声音不小:“姐姐!你要闹成这样那就真的有点不懂事了,今天怎么说都是妈妈的生日,你实在不应该在宴会上跟男人乱来,还要污蔑妈妈……”
“哦?”文苡双轻笑一声,若有似无地瞥了四周围观低语的人群,抬起自己的胳膊,“男人能掐出这样的痕迹来?”
那雪白得晃眼的胳膊上,赫然是几枚深浅不一的月牙形伤痕,最深的那两个居然还渗着血!
隐约有人倒抽一口气。
看着就很痛啊!这得多长的指甲才能掐这么深的痕迹……
所有人一开始都被她脸上明晃晃的掌印吸引了目光,没有注意到胳膊上的伤痕。
文苡双抬手碰了碰自己的脸:“或者……我们去找医生比对一下,这痕迹大小是男人还是女人打出来的……”
“文苡双!你不要无理取闹!”李洛西大声斥责,打断,“你就是想毁掉我的生日宴让我不痛快是不是?我辛辛苦苦养大了个白眼狼啊呜呜呜呜……”
“妈妈你别伤心,姐姐可能是气糊涂了。”
文潇潇急忙安慰抹眼泪的李洛西。
文航的脸色依旧黑如锅底,他顾不上一旁还杀神一样低气压的宁长安,大步一跨就来抓文苡双!
宁长安立刻横跨一步。
同时文苡双也敏捷后退。
两人距离重新拉开时,在他的视线被高大的身影挡住之前,文航好像看见文苡双的唇角带着一抹温柔的弧度,唇瓣开合,说了什么。
文航的视线彻底被宁长安占据。
他没有拉到人,只拽到了那月白披肩一角,丝滑的披肩就这么被他拽在手里。
文苡双的旗袍礼服彻底展露在众人眼前。
不同于前面素雅大方的设计,背后居然是一大片繁复的复古花纹镂空。
雪白的后背皮肤若隐若现。
隐约有人惊叹,人群骚动起来。
文航脑子里还被养女刚才那个笑塞满,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隐隐有不好的预感,下意识抬头,正好迎上宁长安垂落的视线,森冷的杀气。
文航抖了一下。
宾客们窃窃私语的声音逐渐增加,甚至有人在偷偷拿手机拍照。
“果然小门小户的,上不得台面……”
“也是怪惨的,好好一个生日宴……”
是啊,大家这是都在评论文苡双吧。
今晚这个宴会本来就是为了给自家牵线,想要跻身上流圈子,估计都要被文苡双这小杂种给毁了……
不对,文苡双犯的错,跟他们也没关系,干脆就顺水推舟跟这小杂种断绝关系,他们文家也只是被牵累的而已。
文航思及此,连忙环顾四周,想看看刚才聊得还不错的几个青年,发现他们几个站在原地,神色戏谑,全然是一副看好戏的神色。
只是为什么,这个表情是对着他的?
这种恶意的,看好戏的眼神,不应该落在文苡双那个小杂种身上吗?
那个医械大家的独子呢?尹家的尹子奇呢?他是今晚自己最重要的目标,怎么不见他?
文航顾不上其他人的眼光,数码宝贝进化一样,兀自转了一圈,才在人群稀疏的桌边看到了长身而立的青年。
青年单手执杯,正在喝酒。
两人四目相对,那漂亮得过分的青年对他勾了勾唇。
文航心下稍安,看来最重要的目标客人没有对他有误解,那就再好不过……
“文总!”
文航的助理顾不得挨骂,飞奔而来,面色如如丧考妣。
文苡双眉头微挑,看来是知道了。
她侧头,看向刚才文航松了口气的方向,对上尹子奇的目光。
尹子奇给她一个迷人的美丽笑容,朝她举杯。
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挡住了她的视线,带着温暖体温的西装重重披到她肩头,挡住了后背镂空设计露出的雪白皮肤。
宁长安面覆寒霜,捏着她胳膊大步就走。
“宁哥哥……”
文潇潇追了两步,碍于他身上躁郁的气势,又停下了脚步。
文航接过助理的手机,才看了几秒,面色大变。
“啪——”
响亮的耳光声在身后响起。
文苡双脚下微停,回头去看。
文航铁青着脸给了李洛西一耳光!
一向机灵地周旋于父母之间,善解人意的小棉袄文潇潇也呆愣在原地,表情管理失控。
李洛西被打懵了,尖叫着去抓文航的脸:“文航!你什么意思!”
文航把手机丢给她,怒吼:“你他妈自己看!”
声嘶力竭,嗓音劈叉。
文苡双不感兴趣地回头,任由宁长安拖着她离开。
目的达到,实在无趣。
两人一路疾行,身后的闹剧很快被抛到脑后。
宁长安长腿大步,走得飞快。
男人的力道不容小觑,就算她练过一点防身的小技巧,在天生悬殊的力量差别前,还是力不从心。
她索性也不挣扎,被一路拽到大门口。
司机已经等在那里。
宁长安粗鲁地把她塞进后座,自己也上车。
“山源公馆。”
司机眼观鼻鼻观心,默默升起了后座的挡板,车子平稳启动。
车内一时间静默无语。
文苡双侧头看着外面飞速后退的景色,心里还在琢磨接下来的安排。
下周一下午约了老头子面试,流程还是要走的。
正式入职之后她就搬去九院的宿舍,山源公馆他楼下的公寓既然卖不掉,那不如还给宁长安,按照三年前送她时那个市价抵她要还的钱也是一样的。
当时那公寓九百万,现在市价一千多,她还吃亏了呢。
正式入职前要把断绝关系的声明公证了,然后先忙工作,平稳下来再处理离婚的事……
“文苡双,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
一旁男人的声音压抑着浓浓的怒气。
文苡双皱眉:“你有病啊?不骂人不会说话?”
宁长安被呛得胸口剧烈起伏两下,深黑的眼紧紧盯着她,咬牙反问:“你没病?你没病让自己被打成这样?”
“想要搞文家什么办法不行,非得把自己整这一副惨兮tຊ兮的样子,苦肉计到底是演给谁看的?”
文苡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