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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浓如墨,月光探入床帐中,只倒影出两道交缠的影子。
  床榻上,薄砚辞在她身上的淤青吻过。
  沐箬惜瘫软无力,仰着头低低哽咽。
  她毫无章法地抓打,在薄砚辞的眼里与狸奴炸毛差不离,他养的那只恰好如此tຊ。
  等她累得垂下手臂,他便分开她的纤长指尖,手掌压下十指相扣,冷戾低声道:“这是你该受的——教训。”
  昏沉间,薄砚辞覆身上来,在她紧绷的身体落下数朵红梅。
  他的动作丝毫不见温存,带着要把她拆骨入腹的狠戾,不知疲倦地索取。
  而她只能闭上眼承受。
  浮沉间不知道今夕是何夕……
  最后的念头,竟然是——她身体于男子是剧毒,正好同归于尽!
  她眼中的黑布紧紧缠着,对所在的环境毫不知情,只记得事后他把她泡在浴池中。
  但那些痕迹真的能洗干净吗?
  ……再也不可能了。
  温热的水从她的胸前落下,大概是他刚才太过用力,在触碰到温水时残留着酸痛。
  他的手臂搭在她的肩膀,眸底暗了暗,低声说:“敢睁开双眼,就杀了你。”
  沐箬惜浑身一颤,轻咬着下唇。
  半晌,她便感觉到蒙眼的黑布解开,下意识地就想睁开双眼。
  但男人修长的指尖,倏地遮盖住她的眼睛。他翻身上前,压着她深深的缠吻。
  透不过气,她快要窒息了!
  原来他是要这样杀她……
  手掌并没有离开,男人咬着她的耳朵说道:“真想死?”
  沐箬惜自知中毒活不久,但她还没处理好姐姐的事。而且有机会活,谁又愿意死!
  于是她便乖乖地闭上双眼,颤抖忍耐着。男人似乎没有伺候人的经验,他动作粗鲁的把沾水的帕子直接盖在她脸上。
  差点就让她背过气去。
  “你说过不杀我的!”她终于失控地哭出声:“呜呜……呜……”
  薄砚辞垂眸,看着她可怜兮兮的小脸,语气略僵硬道:“闭嘴。”
  “呜……我还不能死……”
  “……”薄砚辞拧着湿布的动作一僵。
  而支撑着她的最后一丝意志涣散。
  她终于受不住,彻底晕倒了。
  ……
  等沐箬惜醒来时,屋内依然漆黑。
  身上衣裳是新换的,发髻上的簪子竟然与昨晚的那根工艺相似。倘若不是身子的疼痛明显,她还以为只是一场噩梦。
  她茫然地转头看向窗棂,分不清此时是黑夜还是白日。
  “可以放我离开吗?”
  原来黑衣人并没有走,他那侵略性的目光太有存在感,想要忽略都难。
  男人拖过椅子坐到床榻前,身上的夜行衣是干净的,脸上似乎没有蒙上黑巾。
  他的眸色冷戾,刺得沐箬惜竟忍不住轻轻颤抖了下,怕极他会再次出手。虽然看不清,但上位者的气势压得她心惊。
  “是真的不认得我?”
  “你不讲理……”
  沐箬惜被他气得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他让她闭眼,不然他脸上也会蒙上黑巾,要她如何认得出他是谁?!
  “难道我该认识你的吗?”
  她只能猜测着。
  薄砚辞的神色恹恹,把玩着手中刚送来的瓷瓶,瓷瓶中是宫廷贡品——膏药。
  就在沐箬惜疑惑不解时,他把瓷瓶丢到她的身上,“就你的花拳绣腿,就想在后山算计杀柳致轩,找死无疑。”
  “与你何干?”沐箬惜没好气道。
  她的神色自然舒展,和在侯府时小心翼翼不同。此刻她娇弱的面具掉落,眉梢带着一股轻灵与坚韧。
  在沐箬惜瞪着他时,杏眼潋滟。
  薄砚辞垂眸看了半晌,忽而凑上前低头吻她,甚至都没有蒙上她的眼。
  可惜屋里太暗,只余些许光线勾勒出他的脸部轮廓,又是那股熟悉的感觉。
  但她来不及抓住一掠而过的思绪。
  太近了,沐箬惜此时只有一个念头,便是拔出发簪对准他的脖子扎去!
  薄砚辞突兀地笑了,手指捏着她的手腕,用力一甩,便把发簪晃落。
  他修长的指尖沿着她手腕上前,暗哑暧昧道:“把我当成柳致轩那种蠢人?”
  她失去唯一的武器,
  刚才那股强烈的杀意也荡然无存。
  “分明教过你如何杀人,还学不会?”薄砚辞薄唇轻启,姿态慵懒地把她手压在他的心脏处,散漫地说道:“一刀致命。”
  要不然,后患无穷。
  沐箬惜脑海掠过他未竟之言。
  她的精神绷紧,他的指尖所到之处,皆让她忍不住战栗且寒毛直竖。
  指尖捏起她的下颌,容不得她抗拒,他的吻便再次压下。
  刹那间,沐箬惜绝望的闭上眼,空余急促地喘息。
  对了,他们是同犯。
  昨晚他看见她亲手杀了朝廷重臣!
  沐箬惜进退两难,呼吸缠绕间,她想过最糟糕的情况,便是他会把她送到官府投案。
  她的手腕被他掌控。
  命运同样在他的手里捏着。
  半晌,薄砚辞的手掌顺着她背脊一寸寸滑落,来到她最敏感处。
  “三个问题,如实回答。”
  他的目光带着审视,“其一,你为何想杀柳致轩?”
  沐箬惜愣住。
  他不再猜测她勾引姐夫了?居然一针见血地指出,她是为杀柳致轩而来的。
  薄砚辞不耐地往下探了探,激起她一阵战栗,“在想着如何圆谎?”
  “不。”她掐着他的手想阻止。
  没有力气了,连指印都掐不出来。
  她只好急急说道:“柳致轩曾经在姐姐背后,对我出言调戏。而且,他从来都只把姐姐当做见不得人的外室,甚至在他妻子要处置姐姐时,也没有想过阻止!”
  薄砚辞停下身下的手指,侧头吻了吻她,满意地轻笑一声。
  “其二,刚才为何要杀我?”
  这需要问吗?
  他昨晚对她做的事情,难道不该死?
  沐箬惜唇角泛着冷意,“那你昨晚又如何那样子对我?”
  薄砚辞漆眸微眯,“如何对你了?”
  沐箬惜噎住。
  她抬眸瞪了薄砚辞一眼,“下次再有机会,我还会杀死你!”
  “原来你已经想着下次了啊。”
  薄砚辞毫不避讳对她的兴致,低低地笑道:“记住我的名字,薄砚辞。”
  “想做,便去西城的赌坊寻我。”
  沐箬惜轻声重复着:“薄砚辞?”
  “嗯。”
  他漫不经心的应了声,便继续挑弄她,引得沐箬惜瘫软无力的靠在他的身上,只能无助地泛着泪光。
  “最后一个问题。”
  “你中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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