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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青瑶气呼呼地瞪着沐箬惜。
  “你是府中丫鬟?”
  沐箬惜看得分明,对方眼中有明显的敌意。她唇角勾起,神色却是淡淡:“是的,但不是贵府的丫鬟。”
  她没有忘记在侯府受到的磋磨,组织把她们捏成楚楚可怜的弱女子,而在侯府中便人人见她都能踩上几脚。
  但她杀人后才有解药。
  她更愿意杀人,也不愿再忍气吞声。
  蒋青瑶连伪装都不屑,冷笑道:“不就是个丫鬟,只要我出声讨要,兄长就会想办法把你的身契要来!”
  “到时候,我要你生不如死,还不是张嘴说句话的事!”
  “你别想着勾搭主子!”
  她的话让沐箬惜陷入疑惑不解中。
  不提与沈逸泽已经解除婚约了,就算再重逢,她与他都不再有任何可能。
  而且眼前的女子真对沈逸泽有意,直接让家中大人提亲便是。
  “我猜测,你是自知没有机会,才特意跑我面前出气的吧?但我的身契是在其他人手中,你应该不敢去取。”
  沐箬惜语气冷淡平静。
  身契早就在贺烬手上,也就是说侯夫人想要发卖她,也要通过贺烬。
  连李静蓉都不敢触他霉头。
  就不信眼前的女子会敢。
  但蒋青瑶的脾气向来不好,她或许不敢惹侯府,但她却不会放过区区丫鬟!
  “不敢?你这个勾男人的贱货!”
  刚说完……
  她居然伸手把沐箬惜推倒在鱼池!
  沐箬惜没想到她会突然出手,一时躲闪不及就歪倒在池水中,沾湿半边身子。
  她摸着湿透的衣袖,抿唇走向蒋青瑶,就想要把对方按下去试试。
  见状,蒋青瑶趾高气扬地退后几步,笑得十分的恶意:“有本事你就追来,让所有人都看光你的身子!”
  蒋青瑶大摇大摆地给她做鬼脸。
  她还摞下狠话。
  “下次不仅推下鱼池,我让兄长把你脱光丢到乞丐堆中,就看你还怎么活得成!”
  说罢,她便嬉笑着跑远。
  沐箬惜并没有怀疑她的话,前段时间,就听闻昭阳公主曾经做过类似的事。
  那些京中贵女都心惊胆战,就怕与公主看中的男人有牵扯。
  乞丐堆……与谋杀无疑!
  她缓缓蹲下身子,不怕衣服沾湿的凉意,她怕登徒子经过,那就完全说不清了。
  正在她左右为难之际,前面落下一道身影把她完全笼罩着。
  沐箬惜怔怔地抬眸,看清他站在背光处的身姿,竟然是贺烬!
  她紧张地看着他,经过上次的刑讯后,就没有再见过他了。
  “世子爷……”
  贺烬看她惊慌的神色,还有那身沾湿的衣裙,眸色微暗。
  “你的衣服湿透了。”
  沐箬惜耳根发热,低声道:“不小心被人推倒在鱼池里。”
  可此刻她的心脏隐隐发疼,脸色异常的红,却是因他出现而起。但想到他让孟芸熙来威胁她,她心脏的揪疼竟然减轻许多。
  毒发,是催促她杀他。
  疼痛,是提醒她不能动情。
  他不出现便没事,但他却来了。
  贺烬唇角笑意微冷,一字一顿地说问:“没有其他事了?”
  难道她私底下联络薄砚辞,想他作为共犯帮她的事,已经让贺烬知道了?
  可她要避开组织,更要避开朝廷的人,只能依靠江湖中人行事。
  沐箬惜勉强地笑道:“今日陪沈太医到寺庙,是为世子求药而来的。”
  贺烬神色晦暗地看着她。
  她没有乖乖听他的话,tຊ不仅在沈逸泽书房近身伺候,而且还跟着外出!
  “不是很惜命吗?”
  他抚上她的脸颊,从眼角摸到唇边。
  “不怕死了?”
  听在沐箬惜耳中无疑就是警告!
  她最近听到的威胁太多,还是此时听到贺烬亲口说出,最令她心绪难平。
  贺烬修长如玉的身姿挡去所有窥探,但他那张脸比女子更美,也引来更多的注目。
  闻着他身上熟悉的药香,沐箬惜却觉得难过。她以前不怕,现在却不想死。
  沐箬惜眸中泛起雾气。
  “奴婢惹到世子了?”
  贺烬眸色阴冷,指尖从她唇边划过,落到她的耳垂揉捏着。
  “让你离沈逸泽远些。”
  “怎么不听话?”
  他的无理指控,居然让沐箬惜想到薄砚辞了,同样都是目空一切的人。
  ……都是全然不讲理的。
  前脚他才来后罩房问过姐姐的事。
  后脚孟芸熙就以此威胁她。
  分明就是他透露的。
  是以,孟芸熙威胁她接近沈逸泽偷药方……他居然还来质问她为何不听话?
  “与世子无关!”
  沐箬惜本就想远离他,被他追问,愈发忍不住反唇相讥。
  他们每个人都高高在上,无论是谁都要她听话,可谁的话她都不想听从了。
  虽然,她根本无法拒绝。
  她厌烦地想着,下意识垂眸避开贺烬冷戾的目光,却被他的指尖挑起。
  “你吃得消吗?在府中要应付贺良,还要随时勾搭上沈逸泽。”
  沐箬惜躲在茗月轩,还真把威胁她的贺良忘记了,没想到贺烬倒是还记着。
  他难道误会了?
  她瞳孔缩了下,之前她想他杀贺良,才会故意说出那种话的。
  见身下的女子瑟缩着,贺烬唇角微掀。
  “怎么不说话了?”
  沐箬惜想说她与沈逸泽不是那种关系,可更怕说多错多。
  她被迫仰着头。
  眸中所有情绪都无所遁形,往日她在府中是怯懦不敢拒绝,此时她眸子灵动,与他纠缠时便无意中流露出媚态,无辜且招人。
  贺烬神色晦暗复杂。
  “你果然是想护着他。”
  沐箬惜的身子僵了一下,越解释越显得心虚,“他不同,与贺良那种人不同……”
  贺烬慢悠悠地说:“在侯府中只有他能带走你,就使尽浑身解数勾引他?”
  沐箬惜刚想解释,都默默咽下了。其实他是否误解,对她的态度都不会变。
  她仰头看着贺烬,眼眶泛红。
  “若然沈太医愿意带奴婢离府,那奴婢就改名换姓,不会再碍着世子的眼,世子何必每次都要前来警告一番!”
  排除他对她在意。
  那只有一个理由而已。
  贺烬不想曾经的通房跟别的男人!
  也就是说,他想要调离她,且不想见到她,却只对她靠近其他男人时动怒。
  “您无需担心。”
  “奴婢日后定会离您远远的!”
  贺烬闻言,眸色烦躁地盯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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