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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书音醒来时,天已经亮了。
  宿醉的头疼让她特别难受,忍不住呻|吟一声。
  这时,旁边响起一道冷冷淡淡的声音:“水在左边床头柜。”
  这是……谢淮铭的声音?
  傅书音几乎是立刻睁开眼,床边的椅子上,谢淮铭翘着二郎腿,正在看她。
  “……闻总怎么会在这里?”接着她发现自己现在是躺在医院,手背还在输液,又有些茫然,“我怎么了?”
  谢淮铭平静:“昨晚的事,都不记得了?”
  “我记得我喝多了,喝醉了。”胃里翻江倒海,腹部也疼得不行,整个人特别难受,但回家睡一觉就好了,还要来医院吗?
  她自觉不妙,“我还怎么了?”
  谢淮铭神色意味不明:“流产了。”
  傅书音一愣,旋即就感觉自己整颗心都在极速地往下坠。
  她脸色本就苍白,此刻更是没了所有血色,脑袋嗡嗡的,一片空白和仓皇。
  流产……
  她流过一次,也是很突然,在她知道之前就没了,她以为那已经是她此生经历过最痛苦的事,怎么还有第二次?
  傅书音因为他那三个字,整个人看起来很不好,像是来一阵稍微大一点的风就能把她吹散。
  谢淮铭以前怎么不知道她这么脆弱,他换了一条腿,终于大发慈悲说:“吓唬你的,月经而已。”
  “……”傅书音迟钝,“什么?”
  谢淮铭难得多解释两句:“医生说你痛经,贫血,加上喝酒,所以反应大。你朋友对我胡说八道,我只是把她的话拿来吓唬你,不行?”
  意思是,她昨天那么痛,只是痛经?
  “……”傅书音的呼吸慢慢恢复平稳。
  自从她流产后,这两个月,她都没来,她上网查过,说可能是因为流产导致紊乱,问题不大,她忙,也就没理,没想到会在昨晚来了,还疼得那么厉害。
  她当时醉得很迟钝,也没感觉。
  但,还好,还好不是。
  谢淮铭看她的脸色:“庆幸?”
  傅书音抬起眼,选择反问:“闻总呢?当时以为我流产是什么心情?”
  谢淮铭没说话,傅书音扯了扯嘴角,猜他是没什么心情的,她又一次庆幸,上次真的流产他不知道。
  她才不用在失去孩子的时候,还要看他那双凉薄寡情的眼。
  “输完液应该就没事,可以出院了,闻总忙得话就先走吧。”傅书音礼貌疏离。
  谢淮铭本就是要走的,他起身走到病房门口,不知出于什么想法回头:“如果,真怀了,你会怎么处理?”
  这个问题问她有意义吗?
  如果她怀了他的孩子,孩子的去留,也不是她可以决定的。
  而他多半是会要她打掉。
  她没有笑意地笑了一下,然后说:“打掉吧。”
  谢淮铭语气讽刺:“算你聪明。”然后就走了。
  傅书音靠回床头,心口还是有细密而尖锐的痛感。
  她感觉连呼吸都很难受。
  ……
  谢淮铭冷着一张脸出了医院。
  司机将车子开到门口接他,下车,绕到后座,打开车门,谢淮铭目光一垂,坐垫上有浅浅的血迹。
  司机连忙说:“对不起闻总,我忘记检查车座,没注意到弄脏了,我回去马上把坐垫送去清洗!”
  这套坐垫是傅书音买的,昨晚她那个朋友拿这件事膈应白柚的时候,他就很不高兴了。
  谢淮铭没什么表情:“我现在要怎么坐?”
  谢淮铭有洁癖,他身边的人都知道。
  “您……要不先到副座?”
  “还要我教你,东西脏了就拆了扔了的处理办法吗?”
  司机一愣,然后马上动手。
  五分钟后,车子开走,最近的垃圾桶边就扔了一整套车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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