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椒房宫。
一连半个月,顾景谌别说是来,连遣人问一句也没有。
江心白越想越气,忍不住又摔了一地的瓷器。
新换的宫女是江氏的人,十分机灵懂事。
她趁机上前替江心白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娘娘何必烦恼,陛下哪怕能宠幸林稚月一时,难道还能宠幸林稚月一世吗?林稚月是亡国公主前朝罪人,她除了陛下的宠爱什么都没有,而娘娘您不一样,您身后有整个江氏,这都是您的倚仗。”
这些话令江心白十分受用,她渐趋平静下来。
御书房内。
顾景谌一连打开三本奏折,每一本都是在拐着弯的说林稚月乃是前朝罪臣,留在后宫祸患无穷。
他狠狠的将这三本奏折掷在地上,面色不悦的翻开第四本奏折。
几乎一模一样的话令顾景谌再也忍不住。
他噗呲一声将奏折撕了个粉碎。
这些磨磨唧唧的文官,若非受江氏之命,又怎会忽然提起此事。
如今国家刚刚稳定,江氏因为是开国功臣,又加上根基深厚,还是实打实的国丈,颇有些在朝堂上一手遮天的意味。
顾景谌烦躁的扔下奏折,不愿再看。
他知道,无论他再看十本、一百本,其间内容八九不离十便是弹劾他不应将林稚月纳入后宫。
第二天上朝时,他阴沉着脸色。
但这些文官偏偏不怕死一样往他枪口上撞。
他们说,林稚月乃是前朝公主,是罪人,纳入后宫已是破格,又把她提到贵妃这样的高位上,实在是逾制,违背了祖宗礼法。
看着一讲起来就滔滔不绝的文臣们,顾景谌一忍再忍,到最后终于忍无可忍。
他猛地站起身,往前跨上一步,头上的冕旒叮当作响。
“够了!什么祖宗礼法,我,就是礼法!”
说罢他拂袖而去。
现在朝堂上的文官皆以江氏马首是瞻,他们不想怎么治国,反倒天天钻营起自己的后宫了,果真要整顿一番了。
江父看着朝堂上软硬不吃的顾景谌,恨得牙痒痒。
若非女儿喜欢,自己怎么会倾毕生之力辅佐这样一个武夫登大宝。
事已至此,只能在想其他计策。
江心白听说今日之事后,眼底闪过一丝讶异。
即便是与群臣唇枪舌战,顾景谌竟也没有后退一步,林稚月在他那边的分量,恐怕比她想象的还要重。
她心中的不安几乎要化为实质,不行,一定要把林稚月这个最大的威胁除掉。
与其等待机会不如主动出击。
与此同时,邀月宫。
桂花开的要谢了,香气却飘满整个宫殿。
林稚月坐在桌前写字。
厌胜之术一事,她心知肚明。
她知道顾景谌也一定心知肚明。
可顾景谌连象征性的处罚都没有,就这么举重若轻的让此事掀开一页。
说不委屈是不可能的。
这些天顾景谌日日来找她,她都不大搭理。
破天荒的,江心白邀她去赏菊。
秋日里的菊花品种极多,而且眼色繁多。
虽然没什么香气,养些在宫内倒也算聊胜于无,将秋日的肃杀之气中和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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