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筠郡主此时站在宁楚格后面,把楚风吟几欲崩溃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不由的在心里放声大笑,面上也控制不住的嘴角上扬。
这一抹嘚瑟的笑意被楚风吟看到,她紧紧攥住被角,用力到手背的青筋都冒了出来。
“是吗?”
宁楚格默然,他让太医给丹筠看过,确实子宫受损,孕育困难。
楚风吟无法接受就这么放过丹筠郡主,这不是理由!
车祸这种意外怎能用人为的犯罪来偿还?
没有这样的道理!
“不行,我不接受!”楚风吟觉得自己快撑不住了,她在腹部摸到一手濡湿,强忍着伤口撕裂的剧痛,咬牙说道:“宁楚格,不是这么算的……”
她在乎的不是失去生育能力,而是他的态度啊!
“就这样吧。”宁楚格打断楚风吟,斩钉截铁道:“不要报官,就此揭过,就当还了丹筠,从此两不相欠。”
脑中紧绷的那根弦骤然断掉,眼前似乎茫茫然一片,连宁楚格的脸也看不清了。
这段时间宁楚格的温柔体贴,他的告白,一幕幕在楚风吟眼前闪过,然后统统化为碎屑,灰飞烟灭!
不过是镜花水月,海市蜃楼,可笑她还唱那首歌给他听。
可笑!
强烈的屈辱感袭来,那种尊严和爱情都被丢到地上践踏的痛悔,令她的心脏瞬间冻结,然后一点点龟裂,支离破碎。
感觉到胸腔里的那颗爱他的心一点点消弭,明明寂静无声,却还是振聋发聩,像是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难受到了极点,楚风吟反而一点眼泪也流不出了,哀莫大于心死,是这样的感觉啊……
三年,宁楚格的冷待,外面那些女人的挑衅和欺辱,都不算什么,远远比不上刚才他给的致命一击。
楚风吟深深的看着宁楚格,往常明亮灵动的眼眸此时深沉如一口漆黑的枯井,没有一点活力。
宁楚格心里止不住的发慌,甚至想要捂住她的眼睛,只求她不要这么看他。
“风吟,我……”
“我错了,是我错了……你说得对。”楚风吟认命般点点头,把眼眸转开,直愣愣的看着床帐上方,“那就不追究了吧。你们开心就好。”
你们,呵呵。
不用看也知道丹筠郡主该是如何得意,但楚风吟已经无力去计较,没有意义了。
这样的楚风吟是宁楚格从来没见过的,她会伤心,会黯然,但从来不会这样,周身萦绕着一股宁索的气息,好像对这个世间了无生气,无所眷恋。
宁楚格顿时心慌得不着地,他是不是做错了?
可是不这样的话,实在无法弥补他的最爱犬夜叉愧疚和亏欠。
宁楚格不想自己和楚风吟的幸福建立在丹筠郡主不能生育上。
“你们走吧。”楚风吟淡淡的开口。
宁楚格让丹筠郡主离开,其他下人出去,自己仍坐在床边,揉搓着楚风吟的手,忧心道:“手怎么又这么冰?”
捂了半天也还是冰的,这冰冷让他极不舒服,好像透过肌肤沁入了他的骨子里。
他的唇贴着那苍白泛青的手背虔诚的亲吻着,试图驱散挥不去的寒意。
“风吟,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我再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