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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璟琛愿意跪,就让他跪。
  之前他母亲带人砸了九宫观的事,还有昨天他打伤了观中那么多弟子的账还没算。
  齐璟琛种下的恶果,哪有那么容易了结。
  闻礼面无表情,眼中闪过一丝深意。
  时间一晃,三天过去了。
  闻礼这天照常在给师妹上香,陪她聊天。
  “已经三天了,师妹,你说他这个人怎么这么执拗……”
  “别说,这点跟你倒是挺像的。”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轻笑了一下。
  闻礼低声细语,讲起了小时候的趣事。
  夜间,闻礼洗漱后正打算睡觉。
  观中弟子来敲门。
  “他还跪在门口?”
  “是的,师兄。”
  闻礼推开窗,天空电闪雷鸣。
  他跪了三天,暴雨就下了三天。
  冷空气涌进,闻礼关上窗户,让师弟回去休息。
  对齐璟琛,观中弟子的情绪是复杂的。
  其一,他是我国的战神,常年征战沙场,保家卫国,是百姓心中的大英雄。
  其二,他害死了苏师姐,对九宫观不敬,在观中又砸又杀。
  “师兄,不管他吗?好歹是镇北侯……”
  到时候他在九宫观出事,朝廷是不会放过他们的。
  “我不会让他死的……”
  死是最简单的事,他怎么会让齐璟琛如愿呢。
  有时候,活着才是最大的折磨和痛苦。
  闻礼等师弟离开后,把灯灭了,才走进内室。
  齐璟琛得好好的活着。
  ……
  翌日,当闻礼站在齐璟琛面前时,有一瞬间惊讶。
  门口的人同那位面若冠玉、玉树兰芝的镇北侯恍若两人。
  齐璟琛全身湿透了,面容削弱憔悴,嘴唇白的毫无血色。
  他头上的玉冠都歪了,低垂着眼。
  像是一只被拔掉獠牙的狮子。
  落魄、狼狈、卑微。
  “齐璟琛。”闻礼站在台阶上,俯视他,目光嘲弄:“有时候我觉得你挺可笑的……”
  “师妹都死了,你装深情给谁看呢?”
  “你要是真的爱她,怎么会舍得如此伤她?”
  听到声音,齐璟琛掀眼看了他一眼,未置一词。
  这次,齐璟琛异乎寻常的平静,也不理会他言语的嘲讽。
  他知道说再多都没用,都是他的错。
  他认错、悔过,也会去阴曹地府赎罪。
  但,在此之前。
  他是一定要找到苏月汐的。
  她是他齐璟琛的妻子,合该葬在一起。
  生死不离。
  闻礼也没想得到他的解释,人死如灯灭。
  师妹人都不在了,答案是什么也就不重要了。
  “她在哪?”
  极致沙哑又近乎于无的声音。
  但闻礼还是听清楚了,或许是知道他的执念。
  不论是当年那个肆意张狂的少年,亦或是而今威名远扬的镇北侯。
  能牵动他的,唯有一人罢了。
  罢了。
  闻礼微不可察的轻叹一声:“师妹生前,一直想看看我国的风土人情。”
  “遵她遗愿,将她火化了,她的骨灰被埋在世界各地……”
  “至于具体地址,我也不清楚,是师傅带人去的……”
  可能在某片山林。
  可能在某座院落。
  也可能洒向了大海。
  总之,就是不在九宫观。
  齐璟琛抬眼,上下将闻礼审视一遍,最后定格在他脸上。
  他并不信他。
  对上他质疑的目光,闻礼心中一紧,面色不显。
  可齐璟琛不得不信。
  他不想再让苏月汐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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