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初见时,胆怯的可怜的小家伙。
就这么闯入了他的世界。
保护欲伴随着占有欲肆意疯长,她成了他的心之所向。
是他的满足感、占有欲以及所有情绪的中心。
只要她笑了,他黑白的世界仿佛也就添了色彩。
姜北予是他唯一想要的。
然而,年少轻狂的大少爷,终究没抓住他的小尾巴。
……
一顿饭吃完,回去的路上,沈译白率先开了口。
“不打算回家看看?”
他用的是回家。
提及“家”这个词,姜北予眼眸闪烁。
已经十年没见到姑姑和姑父了。
说不想念是假的,在沈家的那三年。
哪怕他们只是偶尔回家,但每次回来都会给姜北予带来满满的爱。
活了28年的姜北予,只有在沈家的那三年才体会到家的感觉。
她把玩着手指,低声开口:“暂时不回去。”
沈译白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
但话到嘴边,终究没说出来。
倒是姜北予先问了:“姑姑和姑父这些年过得好吗?”
“你觉得呢?”沈译白扭头,眸色幽沉的看她:“当亲女儿养了三年的人,不信任他们,一声不吭的跑了。”
“换你,你能开心吗?”
“我没有不信任他们。”姜北予急得坐直了身子,因为激动,白皙面容通红一片:“我只是……”
她卡住,垂在身侧的手紧拽住衣角,声音低了下去:“我只是不想拖累你们。”
沈译白笑了:“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有自作聪明的毛病。”
将车停在路边,沈译白降下车窗任由寒风透进来,吹散了封闭空间内的压抑。
带着几分嘲讽:“沈家的名声不需要牺牲任何人去保全。”
“姜北予,别高看了自己。”
沈译白字字句句都砸在姜北予心头。
如窗外灌进来的寒风,刺骨,铭心。
被寒风一吹,倒是清醒了不少。
“我知道自己微不足道。”
“可对我来说,你们是我破烂不堪生活里唯一的温暖。”
她只是想要守住最后一丝尊严。
她从出生就身不由己。
父母的争吵、父亲的辱骂、讨债人的嘲讽轻视以及各种猥琐不善的眼神和语言的侮辱。
她这样的人,早已经没有尊严可言。
是沈家人给了她尊严,让她知道,作为一个人,是会受到尊重的。
她不想在他们面前丢了最后一丝尊严。
哪怕微不足道,可那是她能交出的一切……
姜北予偏头看向窗外。
这个点已经是下班时刻。
朦胧都市汇聚了不少车流。
红色车灯在压抑的高楼大厦之间排成长龙。
这座城就像一座囚笼。
无数人挤破了脑袋想要成为其中一员,可努力半生,终究是局外人。
光鲜亮丽的外表,不过是一块块遮羞布。
她这一生,像一个笑话。
车子不知何时重新启动,这一路,两人都没再开口。
下了车,姜北予去按电梯,沈译白停了车走过来,与她并肩而立。
电梯打开,不少人从里面走出来。
附近就这一个停车场,不少其它写字楼的员工一起挤出来。
姜北予下意识后退一步避开人群。
一双修长手臂从身后伸过来,虚搂着她的腰将人带到身旁护着。
姜北予抬眸,入目是男人生硬的下颚弧线,紧绷的面容,明显是还在气头上。
直到所有人离开,沈译白才收回手。
在姜北予垂眸的瞬间,手腕一紧。
男人拽着她进了电梯。
分明生气,却还记得带上她。
姜北予低头,遮住眼底笑意。
傲娇鬼。
两人回到办公室,沈译白让姜北予先熟悉游戏地图,自己则拎着桌上的菜走了出去。
副总办公室,霍航正嘀咕着要出去吃饭。
沈译白就拎着餐盒走了进来。
直接扔桌上:“吃了,别浪费。”
“这么好心?”霍航乐呵呵的跑过去。
结果打开餐盒,看到餐厅的名字和菜品,脸一下子耷拉了下来:“老子不吃剩饭。”
沈译白点燃一根烟走到窗边,头也不回:“没吃过。”
“没吃过老子也不要。”
送不出去就扔给他,当他垃圾桶?
乔谷听到争吵,从电脑前抬起头,看了眼桌上的菜。
淡定开口:“留着,我吃。”
霍航还打算傲娇一下。
听到乔谷这话,坐不住了:“卧槽,老谷,叛徒啊!”
“刚说好的统一战线呢?”他指着桌上的菜:“这玩意儿是沈译白给他老婆准备的。”
“人不要,菜凉了又热好几次,口感都不对劲了才扔咱俩这儿。”
这你也吃?
好歹年薪百万,这么缺钱用?
乔谷推了推眼镜,沉眸看去:“浪费粮食可耻。”
霍航一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少爷,哪里懂节约二字怎么写。
两人说话间,沈译白灭了抽到一半的烟,转身就往外走。
仿佛刚才霍航的反抗没发生过一般。
霍航看着他冷漠的背影又是一通好气。
“你看看你看看。”
“我说什么来着?”
“这玩意儿重色轻友,有了老婆忘了娘。”
乔谷纠正他:“你是男的。”
当不了娘。
霍航:“你别管!”
“总之这菜谁爱吃谁吃,小爷打死不吃!”
乔谷没理他。
起身去热菜。
五分钟后,霍航捧着一盒饭吃的津津有味。
“你别说,沈译白对他老婆是真不错,这菜每一道都比平时点的好吃。”
乔谷看了他一眼,默默往一旁挪了挪。
SQ有两条狗。
一条是老谋深算的狼狗。
还有一条是不要脸的癞皮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