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洲?是不是摔了?”谢崇面上染着担忧,他手挥舞两下,尝试摸索谢曜洲在的位置,“小洲?你吱一声,有没有出事?”鴳
谢曜洲小脸皱巴成一团,“没事。”
江一茶默默低头,手指勾勾缠缠。
【大笨狼好脆弱。】
【脑袋笨笨,身体弱弱!轻轻一碰就散架了!】
【猹猹得保护好大笨狼,然后带大笨狼回家!】
谢崇担忧,他挥了挥手,失明的眼睛眨了眨,“小洲,你能过来吗?”
谢曜洲没有回答。鴳
江一茶犹豫了一下,吧嗒吧嗒跑到谢崇跟前,嗓音洪亮,“谢叔叔!对不起!”
【猹猹把大笨狼弄坏了!】
【猹猹应该道歉!】
谢崇被呛得连连咳嗽,呛得脸色绯红,江家这小丫头说什么胡话呢!
‘弄坏’这词能随便用吗?
江鹤之好歹还是个大学毕业生,怎么不教教孩子说话?
江一茶伸手,轻轻拍了拍谢崇的后背,希望帮他缓解咳嗽。鴳
只不过……
稍微适得其反了。
“咳咳——”
谢崇咳嗽得更厉害。
后背隐隐作痛。
谢崇向前弯腰,躲避江一茶的‘暖心’安慰,“茶茶,叔叔没事,你别累着。快歇歇。”
“哦。”鴳
江一茶收回手,兀的,被抱了起来,她回过头,意料之中,是陆兆合笑吟吟的脸。
江一茶望向陆兆合身后,不远处,经理面如死灰,跟着穿制服的男人离开。季小兰已经没了踪影,估计是被送去了医院。
陆兆合抱着江一茶,掂了掂她,语气疑惑,“谢崇,你家娃趴地上干啥呢?”
谢崇:“……”
他似乎明白了江一茶‘弄坏’的意思。
他儿子应该是被揍了吧?
应该……还能救?鴳
江一茶果断低下头,两个手指对对碰,若无其事,殊不知——
【都怪大笨狼!他太柔弱了!】
【猹猹没有用力,大笨狼啪叽就倒啦!】
几人眼角齐刷刷抽搐,一起望向在地上趴着,且面无表情的谢曜洲。
谢曜洲:“……”
“呵呵,我看小洲这像是摔着了,那啥,小洲哪儿疼?叔带你去医院!”
陆兆合把江一茶往地上一放,朝谢曜洲走过去。鴳
二话不说,就把谢曜洲抱在了怀里。
谢曜洲:“!!!”
“还挺轻。”陆兆合说。
谢曜洲脸爆红:“!!!”
“比茶茶还轻。”陆兆合眼一压,望向江一茶,低声嘟囔,“看来家里的几只老母鸡没白炖。”
陆兆合掂了掂谢曜洲,“走!叔带你去医院瞅瞅!”
‘咯吱——’鴳
“嘶——”
谢曜洲骨头一声脆响,脸色愈发痛苦。
陆兆合瞪大了眼睛,慌张望向陆召晴,嘘声问,“他不会死吧?”
谢崇摸索着墙壁,站起来,一愣,他听tຊ到什么!他儿子咋了?
江一茶悄咪咪拽着陆召晴的衣角,小脸绷直。
【嘿嘿,漂亮姨姨!香香!】
谢曜洲:“……”鴳
陆召晴:“……”
“送医院!”陆召晴服了这群不着调的家伙,“快啊!愣着干什么!”
……
风风火火的半天过去,几人成功错过了回村的拖拉机。
天幕像是泼了墨的绸缎,黑压压又厚重,多大力气都掀不开。
“他二叔,我家茶茶在你家玩呢?”
章良娟刚贴好玉米面饼子,正蹲在门口剥核桃仁,就看到陆二爷提着一个罐头打远走来。鴳
“诶!”陆二爷遥遥招手,根本没听清章良娟说话,“好!好着呢!”
章良娟翻了个白眼,低头继续干手里的活,“好啥好啊,年纪也没多大,耳朵就瞎了!”
章良娟倒是不担心,她信得过陆兆合。
待到陆二爷走过来,把手里的罐头放到门边,背着手,笑呵呵,“他婶子,我瞅着你家院里挺空啊,这人少就是清静!好啊!”
“空是空,哪儿好啊!”章良娟剥着从山上捡的野核桃,冲陆二爷翻了个白眼,“你也知道,我们家老大伤了腿,这治下来就得大几千,还不能保证治好!老三上着大学,明年的学费还没着落,等他一回来,家里又多一张嘴!还有茶茶,那孩子的病也得治……”
陆二爷摸了摸脑瓜,“嗨呀,娃们都是有福的,你甭瞎想,车到山前必有路!”
章良娟放下手里的野核桃,手在打着补丁的衣服上擦了擦,抬起头,又问了一遍刚才的问题。鴳
陆二爷一拍大腿,虎目一瞪,又心虚一骨碌。
“哎哟!我今个儿把他俩送县里去,忘了拉回来!我说少点啥呢!原来是他俩!”
章良娟缓了缓,回头瞅了一眼冒热气的锅台,咬牙切齿,“他二叔,你可真行!”
“以前你就丢三落四!我们家老大被你丢过三回!老二被你丢过七回!你现在又丢我孙女!陆木根!你欺负老实人是吧?!”
章良娟气得气儿不顺,把核桃壳子往陆二爷身上扔。
路过的老婶子们竖起耳朵,脚步慢了下来。
“江婶子,老陆又丢娃了?”鴳
章良娟又扔出一把核桃壳,没搭话。
陆二爷愧疚挠了挠脑袋,“那啥,你家老三没被我丢过,就凭这,我跟你打包票,你家茶茶肯定丢不了!”
章良娟更气,“我就没让老三坐过你的车回来!”
陆二爷:“……”
“要知道是你送茶茶,我保准拦着!”
陆二爷:“……”
俩人吵了一番,终于熄火,想起了正事,要去找娃。鴳
这时,对门看戏的季老太太走了出来,阴阳怪气,“多大年纪了,拉拉扯扯,呸!为老不尊!”
季老太太招呼来季佳嘉,给她打理着粉色小裙子,斜眼睨着章良娟,“这一天天的,门外头就没个清静!这要是在城里啊,早让公安抓起来了!”
“哎哟,还是咱们小嘉嘉俏!这人到五六十啊,想俏都俏不起来!”
章良娟不傻,自然听出了季老太太的言外之意,人家正阴阳她勾搭老爷们儿呢!
“我呸!张小草,你再张嘴试试!”章良娟唾骂,“城里好,咋没见你闺女把你接城里住去?”
如果是以前,章良娟也就忍了,可自从认清白艳儿后,她一点都不想忍了!
忍来忍去,忍得亲者痛仇者快!鴳
不值当!
章良娟抓着脚底的核桃壳,一把一把往季老太太身上扔。
天女散花似的。
核桃壳扔没了,她就抓土块。
有啥抓啥,都砸到季老太太身上。
季老太太被砸得眼冒金星,心里不痛快,尤其是章良娟喊她张小草,她平生最厌恶这名字。
“章良娟!你想不想在西堰村混了!我们家老季可是村长!”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