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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公公顶着所有人的视线走到云明染的眼前,恭敬道。
  “云姑娘,皇上想见你。”
  云明染放下茶盏,在秦苍玄担忧的眼神下跟着苏公公走去殿外。
  来到寝宫,钟璟尧的外袍散落在一旁,他坐在桌案前,有些颓然,香囊被他拆下来,放在一旁,看到来人,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染儿,自你跟秦苍玄出宫后,便已经决定报复我了,对吗?那些看似温情的关系和退步都是演给我看的,为了就是今天。”
  明明是询问却是肯定的语气,过往的画面在钟璟尧的脑海中一一闪现。
  恍惚间他又看见云明染站在梅花树下对着他笑,曾几何时她也是真的爱他,可那一切都被他自己亲手丢弃....
  云明染将散落在地上的棋子捡起,神色晦暗不明。
  “长安街头,你设计与我相遇,我一见倾心,京城郊外,遥遥相望,我暗自许下非你不嫁的誓言,赐婚圣旨送往将军府那日,我阿娘担忧无比,我却没有听劝告,一心只想嫁给你,深宫孤寂,我便一直陪着你。”
  一字一句,字字泣血,那些都是云明染曾放在心底的甜蜜,可是两两相望唯有失望,曾经的少年郎死在了东宫的梅花树下,死在了他登基成为新皇的那天,死在了将军府被颠覆的那一天。
  随即而来的便是赤裸裸的真相,不共戴天的深仇,横亘在两人之间的再无情爱,只有恨。
  云明染将棋子放在棋盘上,眸色凉寒,冷声道。
  “北冥二十七年,你遇刺,是我爹爹自万人手上救下你。”
  “北冥三十年,三皇子携八皇子设计,陷害你,是我爹爹寻回证据,在先皇面前力保下你。”
  “北冥三十四年,先皇去世,五胡犯京,意谋权篡位,亦是我爹爹携云家军保下你钟家江山,保你登上皇位。”
  说道此处,云明染闭了闭眼,压下心中翻腾的怒气,再看向钟璟尧时,双目已经带着猩红。
  “可因你猜忌,我爹爹与云家军惨死,将军府一夜颠覆,现在我翻案,还云家军一个清白,难道错了吗?”
  钟璟尧听着她的质问,闷闷的咳嗽,压下喉头的腥甜,将桌案上还留有她余温的棋子握在怀里。
  初雪落下的那天,大雪将两人满头的青丝变成白发的时候钟璟尧就预料到这一天了。
  两人之间隔着的血海深仇他无法抹去,这是他这一辈子做过最错误的一个决定,如果可以他愿意不要这个至尊之位,只做一个闲散的王爷与云明染寻乐江湖。
  但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钟璟尧将香囊再次系回腰间,眼神顺着云明染自上而下的看去,好似要将她记在心田。
  不知过了多久,钟璟尧才再次开口,声音孱弱得像耄耋老人。
  “云姑娘所求之事,朕皆应允。”
  云明染跪在地上,向他行了大礼后,便出了殿门。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钟璟尧始终没能将心里的话说出来,如今两人到真是应了那句。
  物是人非今犹在,不见当年还复来....
  一刻钟后,钟璟尧颁布了罪己诏和翻案的圣旨。
  无人知晓两人在偏殿说了什么。
  只知道此事后,云府又变成了将军府,已故的镇国将军被封为一品军候,爵位由云明染继承,云家军亦给云明染掌管,已故去的云夫人死而复生,成为一品诰命夫人。
  曾经的冤案终于沉冤昭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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