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恭敬的应了,至于怎么弄,如何赶,便由他们自由发挥了。
倘若连这点事都做不好,也不配在晋渊身边任职。
暗卫离开后,晋渊冷白的指尖轻轻敲着膝头,他眸色幽深,眼睫轻垂,遮掩住眸中的欲望,微凉的声音传来:“朕这后宫确实空旷了些。”
张德胜仔细揣摩,谨慎开口:“可不是,先帝在时,后宫足足三百余人呢,陛下也到了选秀的年纪了。”
晋渊年方二十,继位时才九岁,在历代帝王里年岁算是小的。
但晋渊功绩不俗。
继位头两年太后垂帘听政,架空皇权,晋渊隐忍两年,十一岁那年剪除太后所有党羽,将太后幽禁于英华宫。
十四岁那年,晋渊亲自出征,击退鞑虏小国,深入腹地三百里。
后又推行新税收制度,减轻平民负担。
十五岁设立互市,进一步扩大边境贸易规模。
十六岁那年力排众议开武科举,文武并重。
十九岁那年,晋渊亲自带兵,将易将军从敌军中救下,夺回边城。
……
晋渊接过张德胜手上的紫毫笔,在折子上随手写了个“善”字。
他道:“朕不需要那么多,朕的后宫,一人足矣。”
男人随手将折子和笔扔到一旁,语气冷淡:“退下吧。”
“是,陛下。”
张德胜弓着身朝外走去。
晋渊轻叹一声,幽幽开口:“也只有梦里,能让我亲两口过把瘾了。”
*
林府。
易欢坐在床沿,唤来桃心。
桃心今日喜笑颜开,觉得夫人总算熬出头了,她道:“夫人有何事?”
易欢道:“一会二爷进来,就道我已经先行睡下。”
桃心讶异的望向她,她有些焦急,开口道:“夫人这是何意?二爷好不容易来咱们凝萱堂一次,您还要将他往外推吗?”
易欢只是不稀得和林青裴圆房了。
她道:“你照做便是。”
桃心不乐意,如今这么好的机会,夫人若是不把二爷留下,难道要平白让拂风苑捡了便宜吗?
桃心劝道:“夫人三思呀,二爷好不容易来一趟,您又是何苦将他往外推呢?”
易欢眉宇间带着淡淡的愁绪。
是啊,何苦呢?
顾初雪说的没错,得宠才能得势。
她本就是林氏妻,圆房一事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易欢一只手扶在床柱上,闭上眼,指骨攥的发白,她道:“也罢。”
易欢脱去外袍,在桃心的服侍下沐浴净面,只着一身雪白的亵衣,衣白,人更白,肌肤胜雪,浓黑的发丝柔顺的披在身后,等待丈夫的到来。
外间,林青裴刚从浴桶里出来,外边便传来了小厮的声音。
“二爷,府里遭贼了,先前陛下赠您的那幅墨宝,被盗了!有人亲眼瞧见有道身影鬼鬼祟祟的从您书房里走出来!”
林青裴听见这话,脸色一变。
他匆忙换上衣服,那幅墨宝是御赐之物,是林青裴获武状元时晋渊亲赐的,上书气吞山河四个字,是陛下对他的认可,万万不可出什么差错。
他穿好衣裳,正要朝外走去,忽的想到了寝屋里正等着自已的易欢。
林青裴犹豫了会,唤来丫鬟,道:“与夫人说清楚,就说今晚我还有事,就不留她这了。”
“是,二爷。”
话落,林青裴匆匆朝外走去。
易欢坐在床边上,等了林青裴半个时辰,等来了传话的丫鬟,那丫鬟目光里带着怜悯,说道:“夫人,二爷说他还有事,今晚就不过来了,您先歇着吧。”
易欢攥着床柱的指骨,一下子泄了力,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她道:“我知道了。”
丫鬟觉得她也是真的可怜,二爷好不容易来凝萱堂一次,府中还出了事,让二爷不得不离开,下次二爷再来,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丫鬟退下后。
易欢目光平静,失望吗?早已不失望了,失望了太多回,便也无感了。
倒是桃心走进来,骂骂咧咧道:“二爷怎能说话不算话?”
易欢道:“算了。”
桃心说:“不过府里好像确实出了事,听说是御赐的那幅写着气吞山河的墨宝,被人给盗了,二爷这急急忙忙的出门。”
桃心是个乐观的,她安慰易欢,道:“说不定等明日,二爷就又来了呢?夫人您别担心,反正现下顾小娘被禁足,二爷不会去她那。”
易欢躺上床,盖好被子。
她没有睡意,连续五日做关于天子的春梦,让她羞恼至极。
她怕她睡着了,又会梦到那位天子。
为什么会这样呢?她以前可是从来没有见过陛下的呀。
桃心熄了灯。
易欢睁着眼,不敢睡,生生撑到了天亮。
这晚林青裴没有再回来看过易欢一眼。
而易欢也未曾再入梦。
一夜未眠,天光大亮。
皇宫里。
晋渊睁开眼,很失望,昨夜竟没有梦到易欢。
现实里瞧不到摸不着也就罢了,现在连梦里也见不到她了。
晋渊沉着一张脸。
张德胜进来时,便瞧见晋渊脸色难看,心情不爽利的样子。
张德胜更加小心翼翼了,他道:“陛下,可需要奴才服侍您更衣?”
晋渊坐在床上,乌黑的眸里浸着郁色。
“张德胜,朕看上了一个女人,你说朕要不要把她直接抢进宫呢?”晋渊的声音微哑,眼神阴恻恻的。
这话一落,张德胜内心一惊。
晋渊这话似乎并不是在开玩笑,乌睫下那双眼睛里盛满了暴戾恣睢。
张德胜试探着开口:“不知是哪家的女子?”竟有此等荣幸,受到陛下青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