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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旌阳开车,将她送到了裴邺住的小区门外……
  毕竟没有经过裴邺的同意,所以她也不能擅自带叶旌阳进去。
  下了车,周鸢说:“那我去了,你也去忙吧。”
  叶旌阳朝着她这侧的车窗口说:“要回去的时候提前给我打电话。”
  周鸢点了点头。
  叶旌阳没有立刻走等着她先走,周鸢只好刷了卡先进去了。
  走到裴邺家她按了按门铃,很快,门开了。
  裴邺身上穿着一套浅色家居服,高瘦的身材骨架完美撑起衣物,看样子也不是刚起来,一头浓密黑发显然也是打理过的。
  “坐地铁过来的?”裴邺先进去,留着她关门,对比之前的态度明显冷淡不少。
  “叶旌阳送我过来的。”
  “是吗?”一声轻笑。
  周鸢看不见他的表情,听语气就知道他这话不是单纯的反问。
  “看来,你俩的关系是比以前更好了?这里边儿不会也有我的一份功劳吧?”明显的戏谑。
  周鸢懒得搭理他的阴阳怪气,她走到客厅,规规矩矩坐在沙发上,跟之前一样拿出她的书。
  她出门的时候给江玖发了信息,江玖说她一会儿就到。
  “吃早饭了吗?有什么想吃的?”
  裴邺进了厨房,厨房是开放式,他们依旧像是在面对面交谈。
  “吃过了,谢谢。”
  “吃水果吗?”
  “不用了,谢谢。”
  “喝咖啡吗?”
  “喝过了,谢谢——”
  什么东西啪叽一声,那声音就像是勺子或者叉子碰到碗碟发出的清脆声响。
  裴邺似笑非笑:“周鸢,你一大早跟我劲劲儿的,有话就直说。”
  周鸢心想,你也太抬举自己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劲劲儿的了,让这位大少爷这么不高兴,她只是在回答他的问题。
  而且,经过昨天的事,她有必要跟他划清界限了。
  既不过分熟稔,也不应该闹得像有多大恩怨似得,是目前她最应该维持的理想状态。
  所以,她不觉得自己哪里有问题。
  但她还是耐心的解释了一遍:“我没有劲劲的,是我真的吃过早饭了,早上也不想吃水果,而且我也在学校咖啡馆喝了咖啡,所以,谢谢你的好意。”
  裴邺目光沉静,看着她说:“除了这些,你就没什么能说的了?”
  周鸢好似听不懂他的话,茫然地摇了摇头:“我这个人比较沉闷无趣,所以不好意思。”
  裴邺哂笑一声,拿起刀具,继续切东西。
  周鸢舒了口气,也看起书来。
  结果,刚消停了一会儿,那个声音又出现了,刀具置于碗碟上,声音清脆。
  裴邺的声音也跟着轻轻一沉。
  周鸢并没有过分关注他,可是安静的客厅确实能听到他低闷的声音。
  她抬头看过去,最终还是问了句:“你怎么了?”
  裴邺没说话。
  周鸢猜他可能是切到手了,看他没回应,只好走过去看他的伤口。
  结果,一靠近就发现画面简直触目惊心!
  血从指骨淌到手心,一片红色,那血都不是滴到水槽里的,而是直接流下去的。
  周鸢这才着急了,走过去看他纹丝不动,低喝:“你发什么呆啊?”
  裴邺像刚回过神一样,云淡风轻的对她勾唇一笑:“没事,切了一下。”
  什么叫切了一下!
  “你家药箱在哪?我帮你去拿。”
  “不知道。”
  裴邺依旧是满不在乎的笑,看着她眼珠子一动不动。
  “没那么娇贵,死不了。”
  周鸢明显变了脸,那脸色好像他再多废话一句,她就真的不会管他了。
  他立刻指了指一个柜子,不确定地说:“可能在那个柜子。”
  周鸢走过去,打开柜子果然看到一个药箱,里面备了各种各样常用的药。
  凭直觉,肯定不是裴邺自己准备的。
  虽然,他生活上吃穿用度都奢靡的很,可是却总给人一种不太惜命又任性妄为的感觉。
  周鸢帮他清理,那把刀很锋利,伤口还tຊ挺深的。
  她先做了消毒又用纱布裹上说:“这几天尽量不要碰水,不然容易感染,而且好的也慢。”
  裴邺看着自己那两根缠了几圈白纱布的手指头,答应着。
  “好。”
  周鸢猜他应该是打算做早餐的。
  可现在,做不了了。
  她问:“你想吃什么?我帮你做吧。”
  裴邺反倒客套起来:“没事,我自己来吧。”
  “很快就好,你坐着吧。”周鸢问:“你要吃面条吗?”
  裴邺又不客气了,不假思索地回答:“吃。”
  周鸢:“......”
  她翻了翻冰箱一回头发现裴邺真的坐下了,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正看着自己。
  他那双眼睛生的好像有魔力一样,直白、清澈,完全不惹人讨厌和害怕,只会盯得人害羞和不自在。
  周鸢又想起了昨天地铁上那一幕。
  “你去客厅坐着吧。我随便做了,你就随便吃吧。”
  他不走:“我在这儿陪你。”
  周鸢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怎么感觉他总是不消停。
  她不再跟他客气:“要么你找个地方坐会儿,反正不要在这。要么你就点外卖吧,我也不管你了。”
  裴邺轻笑道:“我这就走......”
  他去客厅沙发上坐下,看她展开的那页书,和她摊在茶几上的笔记本。
  笔记做的很工整,大段大段的理论概念,还有一些专属于自己设计的易懂标注。
  裴邺是学理科的,对文科类的东西不太感兴趣,不过,看她做的那个类似于思维导图一样的框架,觉得她脑子还蛮清楚的。
  是个很会学习的女孩子。
  周鸢会做的家常菜其实还挺多的,小时候姑姑做饭的时候,她就在旁边守着,偶尔也会帮姑姑的忙,久而久之就学会了。
  但是,她来裴邺家可不是来给他做饭的,而且他什么没吃过,也轮不到她来这秀厨艺。
  所以,她挑了个最简单的做。
  给他弄了碗简单的清汤面,也是她最拿手的。
  除此以外,还大发慈悲的给他煎了个鸡蛋。
  饭很快就做好了。
  刚好江玖也到了,进门先找裴邺和周鸢打招呼。
  周鸢跟她打了招呼,就躲着裴邺自己先去客厅了。
  江玖看裴邺在吃面,左右看了看以为是家里的阿姨来做的,问:“还有吗?我也想吃。”
  裴邺说:“没有了,独一份。”
  “你手怎么了?”江玖注意到他手受伤了。
  “没事儿。你想吃就自己点个外卖吧。”
  “为什么没我的份啊?”江玖那“回收站”一样的脑瓜子,顿时生出了很多奇思妙想。
  她找了找,发现阿姨果然不在家,再看她哥那英勇就义的手指头,很快便猜到了。
  “是不是周鸢姐姐给你做的?”她压低声音,有几分促狭。
  裴邺说:“你把你这为数不多的智商用在学习上该多好,也省的让人操心。”
  江玖看他都恼羞成怒了,就知道她猜对了。
  其实,他们表兄妹从小一块相处的时间并不多,裴邺比她大六岁,拿她一直当小屁孩,见了面就逗一逗,大部分时间她哥是想不起她这号人的。
  但她却是从小听家里长辈说她哥的事。
  拼拼凑凑,就知道了他这人什么性格。
  前些年,他恣意妄为,过得应该算是神仙般的日子吧。
  总之就是和一些游手好闲又不着调的富二代到处玩,经常十天半个月找不到人,连他在哪个国家都不知道。
  那时候,爷爷奶奶想见他,每次都要装病,联系他身边的人,说身体不舒服。
  效果很明显,第二天准能在家看见他。
  那时候,他还老上娱乐新闻和社会新闻。
  几个小明星出现在他们那伙人里,发到网上自然而然就成了娱乐焦点。
  也上过社会新闻,比如他那些牛逼轰轰的豪车,每次一开出来,那震耳欲聋的引擎声就好像在通知整个北京城的人,有个人傻钱多的傻逼出来炸街了。
  但因为他从不玩社交平台也不混圈,所以外边的人也不认识他,网上除了几张不太明显的照片,几乎没有他的八卦。
  裴邺在江玖心目中拼拼凑凑出来的形象大概就是这样。
  能让他在意的事情没几件,人生在世就是吃喝玩乐,享清福。
  倒是对家里人会心软一点,对身边的哥们儿也很讲义气,所以身边的人对他也总是处处包容。
  包容的久了,这人某些方面的臭脾气也来了。
  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这个人其实特别霸道难伺候。
  尤其是心里不痛快的时候,会以各种方式达到目的,有种近乎顽劣般的幼稚和坏。
  所以,她有理由怀疑,他是故意的。
  “哥,你是不是故意的?”江玖对他的这种做法感到不耻:“你这样做很不光明磊落,典型的绿茶行为。”
  最关键的是,伤害自己!
  裴邺就好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放下餐具擦了擦手,眼神有点冷,语气更冷:“是你有病还是你觉得我有病?”
  江玖被他的气势吓到,但还是说了句:“反正我看不起你这种行为,你要光明正大的让人家看出你的诚意,不要搞这种小心思。”
  裴邺忍无可忍举起那把刚刚划伤自己的小刀,亮在眼前。
  江玖吓得立刻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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