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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承玄的目光好吓人,像是要吃人一般。
  归寻举着平安锁的手颤抖一下,不明白他为何变了脸色。
  是不喜欢这个礼物吗?
  归寻有些泄气地垂下头,这个是她最宝贝的东西了。
  景承玄眸中是归寻看不懂的暗光,他的唇紧紧抿成一条线,半响,从中裂开一道口子:“你说,这个是从捡到你就戴在脖子上的?”
  他的声音一下子好沙哑,归寻担忧的望着,随后乖巧点头。
  随着她点头,景承玄的脸也越发阴沉。
  归寻小兽般的直觉察觉到危险。
  她缩了缩脖子,闭着眼等待着毒打降临。
  良久,都没有动作,归寻睁开水汪汪的眼睛瞧着他。
  景承玄看到她麻木等挨打的反应,眼中闪过一丝挣扎。
  不可能,她不会是妖后的。
  肯定搞错了。
  归寻的平安锁只是倒霉和妖后的平安锁长得像罢了。
  想到这,他勉强笑了笑,伸手收下了平安锁。
  归寻眸光骤亮,又扬起了大大的笑容:“你要好好保管我的宝贝,当然,我也会爱护好你送的。”
  景承玄沉默一瞬,轻轻的嗯了一声。
  归寻丝毫不知眼前少年复杂的心理过程。
  只知道他不嫌弃自己的礼物,开心的傻乐呵。
  六日后,清水庵。
  归寻照常念完经,提着半桶水去浇地。
  正走到半道路,几个打闹的小尼姑跑过来。
  归寻抿了抿唇,领头的是师太的徒弟,慈安。
  慈安从小便欺负她。
  尼姑庵里也是有等级划分的,归寻在庵里是最底层的存在。
  归寻不想招惹她,侧着身子想要让路,却被慈安故意推到了地上,水浇了归寻一身。
  慈安和小尼姑们哈哈大笑起来:“落汤鸡,真好笑。”
  归寻愣愣看着空了的桶,眼眶红了。
  许久,她才慢慢从地上爬起来,返回原路去打水。
  得赶在日落前浇完地,不然就又要饿肚子了。
  比起挨打,她更怕饥饿。
  黄昏后,归寻带着满身的污秽回去,迎接的果然是师傅的怒骂声:“小贱人,你作什么去了,只有两件衣袍你还弄的这么脏,要死啊”
  归寻红着眼,抽泣道:“是慈安她们撞我。”
  师傅扯了扯她脏兮兮的衣袍,气的脑门都红了:“怎的她们不撞别人就撞你?你这个贱蹄子,等着,我明天找她们师傅理论去,非要让她们赔袍子不可。”
  师傅第一次维护她,哪怕是因为袍子,只要没有挨打,归寻就心满意足了。
  她换上了新的袍子,笑容满面的摸着。
  这袍子在归寻眼里是新的,其实也就是别人留下的旧袍子。
  只要没有补丁,她就觉得是新的。
  她恋恋不舍的摸着新袍子,带着笑容沉入睡梦中。
  深夜。
  “哗”地一声,小木门被推开。
  景承玄借着月色看了看这破败的木屋,眉心紧蹙,眼中似是不满。
  他又看了眼睡得香甜的归寻,丝毫没有警惕性。
  景承玄目光复杂的叹了一口气,轻轻放下一个银锭子在床边。
  接着,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翌日。
  醒来的归寻看到银子,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几乎可以塞下一个鸡蛋。
  怎么一醒来,就有银子了?
  财神爷送给她的吗?
  归寻笑了下,脑海中突然浮现一个身影。
  她突然对着上空喊道:“承玄是你吗?”
  喊了几声,没等来回应,等到了隔壁师傅的怒骂声:“吵死呀,小贱人。”
  归寻乖乖闭嘴,像只偷了腥的猫一样把银子藏好。
  而此时的寒山镇。
  来了一伙穿着考究的商人,四处打听着什么。
  景承玄凝神望去,总觉得领头的人莫名熟悉。
  忽的,他双眸一寒。
  他记起来了。
  领头那人是丞相府的管事,而妖后就是丞相府遗失多年的女儿。
  景承玄沉着脸跟着他们进了典当行。
  便听见管事问话:“掌柜的,你们有没有收过平安锁?”
  典当行掌柜摆出一排平安锁,管事都摇头:“不是这些,平安锁上面有刻两个字,妉妉。”
  景承玄僵住,他感觉浑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归寻给他的平安锁上,就有这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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