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郑念意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好端端的，怎么会到这个地步？
她虽然不学无术，但是非常清楚公司法人变更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郑氏集团不姓郑了。
郑念意看着顾启深的神色不似作假：“启深，你别开这种玩笑。”
顾启深闻言，抿了抿唇瓣：“我没有和你开玩笑。”
“这件事发生的很突然，郑总反应过来的时候，公司亏空的账目已经没有办法弥补，对方提出的条件是进行法人变更，让郑总将公司过给他。”
郑念意心中一窒。
她耳边一片轰鸣，想起了那天在路边打电话时郑校妤声音之中的疲惫，近乎不能呼吸。
郑家父母过世时，郑校妤只是一个刚刚毕业的学生。
她扛着所有压力接手了郑氏集团，这些年多少人背后里给她放冷箭，背地里给她下套，她小心翼翼的走到了今天，却忽然毁之一旦。
郑念意忽然很想哭。
她说不清自己现在的心情，或许是想要替郑校妤哭。
她知道她姐的，太坚强了，父母过世的时候郑校妤都没有掉一滴眼泪，而是一直抱着自己。
郑校妤不会哭的。
视线逐渐被泪水模糊，郑念意觉得脑袋好沉。
良久，她才哽咽着开口：“是谁干的？”
顾启深沉了沉眸色：“秦子策，是之前在郑总手下实习的助理。”
郑念意记得，就是那天她去签合同时看见的那个身上少年气未脱的助理。
她张了张唇瓣，却发不出声音。
好一会过去，郑念意才开口：“……我姐她，现在怎么样？”
“那天陪她做完法人变更后，她拜托我来看看你，当然，我也的确有这个意思。”
顾启深的话让郑念意心中更痛。
“念意，你现在要做的是让自己强大起来，强大到能保护你姐姐，替她去拿回属于你们的东西。”
泪夺眶而出，郑念意站在原地，摇了摇头：“我什么也做不了，我唯一能做的只有哭，我什么都做不好……”
顾启深看着这样的郑念意，眸中染上一丝心疼。
“念意，不是这样的，你只是一直被保护者层层包围，在这种环境之下长大，任性妄为十分正常，这并不算什么。”
“你很善良，也十分开朗活泼，你不是所谓的废物，你能做好的事情非常多。在认识你之前，我听说过很多你的事情，大多数都是不好听的传闻，他们把你形容的荒诞至极，只会惹祸。”
“可是在认识你之后，我发现你并不是他们口中所说的那样，你性格直爽，从来都不扭捏，单纯可爱，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停留在孩童时期，这不怪你，这是因为你一直被保护着。”
顾启深的声音十分温柔。
郑念意鼻尖泛红，她吸了吸鼻子：“……我认识你的时候，都是我装的。”
顾启深失笑，抬手将她揽进怀里：“一个人可以装一天两天，可是能装那么久吗？我看见的你，是真实的你。”
“念意，你现在该长大了，去保护姐姐了。”
这是一个十分温暖的怀抱，只带着纯粹的关心。
就在这时，二人身后传来一道冰冷低沉的男声。
“你们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