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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套儿么?借我几个使使!”
  “……”关略觉得自己肯定是听错了。
  唐惊程幽幽笑了下:“别这么见鬼似的看着我,我带的套儿都被偷了,就借你几个急用一下,回去之后一起还你。”
  她说得挺自在的,感觉敲门来借的只是个普通东西。
  “不是…”关略就他妈不明白了,“你一个女人在房间呆着要用什么套子!”
  “这你就甭管了,就说有没有?”唐惊程快站不住了,索性将整个人的重量都靠在了门页上,这站姿显得越发轻浮,那双像鹿一样的眼睛里染了鲜明的情欲
  关略用舌尖添了下牙关。
  “没有!自己买去!”
  “切…没有不早说!”唐惊程转身就走。
  关略看着她衣摆下两条光洁修长的小腿了,心里骂了一声操,伸手一牵,唐惊程虚浮的身子被他整个捞到怀里。
  额头撞上他精壮的胸膛。
  “你是不是去街上那些酒吧找艳遇了?”关略捏住她的手臂。
  她身上还裹着他的冲锋衣。
  他娘的居然穿着他的冲锋衣去钓男人。
  “是又怎么样?”唐惊程语气平和,目光却挑衅,已经顺着关略的脸庞游到了他的胸口。
  这里灯光敞亮,唐惊程这下是全看清了,这男人古铜色的肌理上线条分明,锁骨连着颈脖的经脉,因为愤怒而微微凸起,那双大掌又是如此有力,她甚至能够感受到他掌心薄薄的一层茧,摩擦着她的手臂。
  唐惊程勾着唇翼,挑了下眉,突然惦着脚尖往关略的喉结处吹了一口气。
  “长夜漫漫,没男人怎么睡?”
  关略猛然想起她在小巴上掉出来的几盒套子,头皮一紧,甩了她的手:“毛病!”
  这话刚说完,走廊对面的房门突然被撞开了,一个上身赤裸只穿着裤衩的男人从唐惊程的房间里跑出来,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见鬼了这是?”关略问,唐惊程却突然失控般扭头往自己房间跑。
  可不是见鬼了么?
  唐惊程进去的时候果然见到尼龙包已经被那男人打开,里面的骨灰盒露了出来。
  那男人估计吓得不轻,谁料到酒吧里随便勾搭的烂货随身会带着骨灰盒,骨灰盒上还贴着一张男人的照片,照片上的人容貌英挺,眉目如墨,正静静盯着房间里发生的场景。
  关略留意到照片下面刻了三个字——“邱启冠”。
  “你这什么怪癖?”
  唐惊程不理他,将骨灰盒用绒布包好放回床边,见关略站着不走了,她抬头:“你的房间在对面。”
  “……”
  “出去!”她下逐客令,刚才眼里的火都冷掉了,此时又完全恢复成冰冷模样。
  关略嘴唇勾了勾,返身要走,唐惊程跟着去锁门,他却将手臂撑在门页上:“等一下!”
  “不该问的别问!”
  “少自作多情,我对你的私事没有兴趣!”关略将门硬撑开一条缝,“好歹这房间是我让给你的,你总得让我借你浴室冲个澡吧。”
  “……”
  十分钟后关略洗完澡出来,唐惊程呆坐在床边盯着那个骨灰盒看,他微收一口气,用干毛巾擦着头发准备出去。
  唐惊程叫住他:“能不能陪我坐一会儿?”
  说这话的时候她目光始终停留在骨灰盒上,只是语气着实有些凄凉,关略一时同情心泛滥。
  “盒子里装的是你亲人?”他问。
  “亲人?”唐惊程反问,鼻息里哼出声,“算是吧,我先生,刚领证,准备下个月办婚礼,可三个月前他却因为车祸去世了。”
  “……”关略又顿了顿,继续擦着头发,“那你这次带他来腾冲是为了给他…立坟?”
  “不是,之前我们拍婚纱照的影楼举办抽奖活动,碰巧抽中了我们,奖品是两张飞云南的往返机票。”
  “所以…?”
  “所以我这次是带他来度蜜月的。”
  “……”这下关略彻底没声音了。
  他此前知道邱启冠已经和这女人领了结婚证,婚宴也已经在筹办之中,却没料到这女人会带着他的骨灰盒跑来腾冲旅行,更可怕的是她还当着丈夫的亡灵与陌生男人准备发生一夜情。
  看来这女人的病确实已经很严重。
  “抱歉。”关略说。
  “不用,这跟你没关系。”
  “不是,我意思是说我刚才应该借套儿给你!”
  “……”这回轮到唐惊程无语了,她将头抬起来,见关略站自己面前,因为刚洗过澡,他脸上和身上有未干的水渍,上身裸着,颀长健硕的肌肉纹理一直蔓延到下腹,肩膀处好几条伤疤,可这丝毫不影响这具身体的美感,相反让他显得更加野性铺张。
  唐惊程的的目光停留在他平坦的小腹上,下面便是精壮的腰身,松松垮垮的半旧牛仔裤套在长腿上,腰口可见两侧人鱼线……
  关略发现事情不妙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
  唐惊程死灰一样的眼睛里烧出火星,这种感觉对于关略而言确实不好,就好像他在不知不觉中沦为了一头猎物,唐惊程便是草原上随时会出没的狼。
  猎物与狼,这位置好像弄反了。
  他什么时候在厮杀食物链中沦为别人的猎物过?
  “刚才那男的应该是有备而来的,这种人在腾冲很多,骗财骗色,你以后还是少……”他想找借口岔开话题,一直坐在床边的唐惊程却突然站了起来,赤着脚,缓步走到他面前。
  此时她眼里已经再无其他,只有关略下巴挂的那颗水珠,水珠沿着下颚滑至他的颈脖,一直滑到他突起的喉结处。
  “想不想做?”唐惊程突然开口问,语气幽幽,眼梢散尽风情。
  关略咽了一口气,喉结上下滚动了一次。
  “你想怎么做?”他反正也不怕。
  唐惊程哼笑一声:“没什么,算了,你走吧。”说完便退回去继续坐在床上,灯光下可见她额头的汗渍发亮,刘海都已经黏湿了一片。
  对于唐惊程的病,关略来腾冲之前专门调查过,知道她的病情已经到了比较严重的地步,而她这回带身上的药又被偷了,突然失控也在所难免。
  关略拿着换下来的脏衣服离开,唐惊程虚脱般地倒在床上,满脑都是关略的身体,纵横的伤疤,汗淋淋的,她翻了一个身,将脸埋在被子里。
  就差一点,差一点她又没控制住。
  唐惊程只在床上躺了一小会儿,关略又来喊门,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去开门,一双被折磨得通红的眼睛急奔到关略面前。
  关略已经在身上套了一件黑色T恤,整个人显得越发蛊惑。
  “你……”
  “我包里还有一包烟。”他把烟和打火机扔到唐惊程怀里,“长夜漫漫,如果没有药就抽烟,有些情绪不是随便一个男人就能帮你解决!”
  ……
  关略那晚睡得不错,隔天醒过来已经过了七点,他立马穿衣起床,一开门,穿着一身“奇装异服”的唐惊程已经站在他房门口等。
  “好看吗?”唐惊程嘴里叼着烟,抬手在他面前转了一圈。
  “好看。”这倒是关略的实话,眼前的唐惊程穿着红色绣花上衣,白色麻布裙,胸口挂着用料珠和珊瑚制成的项链,这是腾冲傈僳族人穿的传统服饰。
  唐惊程穿着居然特别养眼,可能是她皮肤白的缘故,又将披散的头发编成辫子扎了起来,整个人显得清爽悦目。
  “衣服哪儿来的?”关略觉得应该不像是买的,他只给了她三百,昨晚她去酒吧估计就已经消费了大半。
  唐惊程偏不回答:“不告诉你,走,你迟到了,罚你请我吃早饭!”她语气欢悦,看来昨晚睡得不错。
  关略请唐惊程吃了一份稀豆粉,当地的特色吃食,她那刁钻的嘴根本吃不惯,最后只能自己去买了包梳打饼干裹腹了事。
  至此关略在她心中又多了一个缺点——“小器”!
  和顺古镇虽只是腾冲一个小山镇,不过玩的地方挺多,只是时处旺季,街上游人也不少。
  唐惊程本性喜静,自从邱启冠去世之后她更将自己彻底封闭起来,这回独自来腾冲目的也不是为了四处游玩,只是想找个清静的地方呆几天而已。
  “你自个儿逛吧,我先回客栈。”唐惊程看了看手表。
  关略笑问:“怎么,你赶回去有事?”
  “嗯,有事。”
  “约了男人?”
  “算是吧。”她回答。
  关略鼻子里哼气,真挺烦她这作死相的。
  唐惊程原本不想解释,可想想还是说了:“我身上这衣服是客栈对面的照相馆租的,一天一百,我身上只有五十了。”
  虽然语气还是那么硬邦邦,可好歹姿态放低了一些。
  关略有些受用她现在软绵绵的样子。
  “算了,不逛了,我陪你回去。”
  两人先去照相馆还了衣服,唐惊程还是穿回关略的冲锋衣,遂各自回房,没再出来。
  傍晚的时候关略又听到唐惊程在门口鬼叫,门一开,他目光捋直。
  这姑娘就学不会把衣服穿齐了来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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