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的屁股还没坐热,陆景洐就一把将她拉起,按到了旁边的坐椅上。
“陆哥哥,你为什么不抱着我?”
苏晚嘟着小嘴,表情有些受伤。
本来就受不了她的覃青,这下真忍不了了,怒声道:“我儿子为什么要抱你?要抱也是抱着他媳妇。”
然后她就一把将时念扯过来,按坐在了自家儿子的大腿上。
“阿洐,抱好念念,别委屈了她。”她命令道。
陆景洐这一刻仿佛成了妈宝男,谨遵妈言,将腿上的时念紧紧地抱住。
两母子的操作,时念是万万没想到的,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腰上已经多了条手臂,将她牢牢地禁锢住,动弹不得。
苏晚气的脸都瞬间扭曲了下,心底那个恨啊!但她一直走的是白莲花风格,而且她一个人,闹起来,她肯定是吃亏的。所以,她只能咬着牙,泪眼汪汪地看着陆景洐,然后受尽委屈地喊一声:“陆哥哥……”
“哥哥,哥哥,你是鸽子精是吧!你装着一副委屈的样子干嘛,我家儿子抱他媳妇,天经地义,你可别在那膈应人了。”
覃青又是一顿怼,然后朝时念使了个眼色。
时念接收到婆婆的眼神,双臂攀上了陆景洐的肩膀上,小嘴凑上去,在他脸颊上“吧唧”一下,亲了口。
被亲的陆景洐,深邃的眸子里荡漾着愉悦的笑意。
旁边的苏晚,哭着跑掉了。
苏晚一走,时念立即将手从陆景洐的脖子上拿下来,眼神也瞬间变得疏离,“让我下来,我要去厕所。”
这个理由,让陆景洐只能将她放下来。
因为心里太乱,时念在卫生间待了好一会才出去。一走到手术室外,正好陆老太太被推出来,她赶紧上前。
“张院长,我妈怎么样?”
陆贺荣紧张地问。
“老太太身体里的瘤子取出来了,后面就要好好休养。”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连连感谢。
老太太在ICU先观察了一天,没什么事后,就转进了普通病房里,精神还算不错,能吃一点流食。
之后的几天,时念都在医院里陪着老太太,和她聊聊天。等到老太太睡着后,她就在随身带着的本子上画点东西。她以前在大学里学的专业是服装设计,大二那年她嫁进陆家,因为要每日照顾陆景洐,她只能先办理了休学。等到半年陆景洐醒来,她才重返学校,将剩下的学业完成。
今年她终于毕业了,梦想的蓝图才刚开始,但却又戛然而止了,因为她只剩下六……不,五个月的生命。
面对死亡,她已经释然了很多。现在她尽可能地想在这五个月的时间里,完成一些事,让自己不要留下太多遗憾。
画稿上的画,慢慢清晰,是一件漂亮的婚纱。
时念一直想穿上自己设计的婚纱,重新和陆景洐举办一场婚礼,当一回真正的新娘。但显然这个愿望已经无法实现。只剩下八天,她就要和陆景洐离婚了。
虽然无法和陆景洐举办一场婚礼,但她还是想将婚纱设计出来,然后穿上。
她沉浸在自己的设计中,没有发现陆景洐进了病房里。
陆景洐深邃的眸子看过去,便被深深吸引。那执笔画画的女人,神色专注,睫毛轻轻地垂着,在眼睛下方留下动人的剪影,红唇微抿,分外诱人。
他没有出声打扰她,而是静静欣赏着她的美。
房间很静,笔落在纸上的沙沙声都能听到。时念画了多久,陆景洐就看了她多久。直到时念画累了,起身伸了个懒腰,余光瞥到一道人影。
她被吓得一个激灵,身体狠狠抖了下,在她控制不住要尖叫的时候,一只大掌捂住了她的嘴,薄唇似有似无地贴在她耳朵上,低声道:“别怕,是我!”
怕吵醒奶奶,陆景洐又将时念半抱着离开了病房。
时念怒目圆睁,将嘴上还捂住的手,扯了下来,生气道:“你怎么总是神出鬼没的。”
“是你画画太专注了。快六点了,我带你去吃饭。”
见她往病房看去,揉了把她的脑壳:“奶奶这有护工,不用担心。”
时念回房拿上自己的包后,被陆景洐牵着手离开了医院,之后又开了半个小时的车,到了一家私房菜馆。
里面环境清雅,两人被带进包厢里,在点完菜,等待上菜的时候,时念从包里拿出一份离婚协议放在陆景洐的面前。
“这份协议我从别墅拿出来了,为什么突然要给我十亿?”
陆景洐看着面前的那份离婚协议,眸色沉了下来,冷冷道:“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时念皱眉,“当初迫不及待让我给苏晚挪位置的是你,现在我只不过是照着你的话办而已。”
陆景洐被噎得说不出话,很生气,但只能憋着。
“这十亿我不要,一千万和一栋房子够了。”
她都要死了,这么多钱难道放进她棺材里吗?
“给你的,就收着。我陆家不差这十亿。”
要是换个人说这句话,都要被人骂一句“装逼”,但从陆景洐口里说出来,只会感叹,有钱,牛逼!
既然他坚持要给,时念也就不再说什么。从包里拿出一支笔,翻到最后一页,没有一丝犹豫,和上次一样,干脆利落地签上自己的名字。
签完字,她将笔递到陆景洐手边。
陆景洐却迟迟未接那支笔,甚至缩了缩手,恶狠狠地瞪着那支笔,仿佛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
“先吃饭,吃饭再说。”
陆景洐的拖延,让时念不解。
“菜不是还没上吗?签字要不了几秒钟就完了。”
她越说,陆景洐的脸色就越难看,朝时念冷冷睨了眼后,抓起她手中笔,龙飞凤舞地写上陆景洐三个字。
“现在你满意了?”
他将离婚协议丢到时念的面前。
时念在心里骂了一句:“有病!”
被离婚、被抛弃的是她好不好,这男人究竟在愤怒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