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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京辞在家养病的这几天,工作室挂了店休的牌,顾迟之两头跑,时不时上楼献个殷勤,又下楼揶揄段京辞两句。
  有时候嘴还很贱地叫他两句段过,或者港城杨过。
  段京辞左手行动不便,但右手每每丢东西砸顾迟之和周皓,一砸一个准。
  而祁稚的养伤环境就比较安静了,平日里宋亦婉只有做瑜伽的时候吵闹了一点,其他时候都乖得很,两人有时候也会租车往外溜达溜达,坚尼地城,最终是宋亦婉陪着祁稚去了。
  那天祁稚甚至没有化妆,可爱人的镜头总是有温度的。
  碧蓝的海作为背景,三两船帆停在镜头里,天空因日落被渲染了一半的橙色,而照片里的主人公那天只是穿着一件宽松的白t,一头秀发扎了一个松垮垮的丸子头,她坐在岸边,旁边放着两听啤酒。
  风将她一缕秀发吹斜,却又未挡住她好看的眉眼,她微眯起笑眼,慵懒而又随性美。
  这条朋友圈也有了一条文案——失约。
  何意,人人不知,而他知。
  手机的屏幕从亮至渐渐黯淡,段京辞又轻敲了一下屏幕,点亮,一种说不出的酸楚在心头翻涌,连带着他攥着手机的五指又用力了几分,企图利用这种方式努力压下自己心底的起伏。
  段京辞看得太过入迷,就连顾迟之什么时候站在身后都没发觉,还是顾迟之贱兮兮地说道:“啧啧啧,人家就在楼上,你在这看什么图片。”
  突然冒出来的声音给段京辞吓得一激灵,手机差点从手掌心滑落,还好他及时地握紧了,语气不耐地说道:“你走路没声?”
  “屁没声!老子哼着最炫民族风走过来的!是你太入迷了!”顾迟之翻了一个白眼,毫不留情地拆好友的台。
  话锋一转,说道:“丞婷在楼下。”
  闻言,段京辞没说话,他关上了手机,点燃了一支烟,吸了一口,烟雾缭绕在他冷峻的眉眼之间,如墨般的眸底毫无波澜,薄唇说出的话更是无情:“让她走。”
  “没什么好见的。”
  顾迟之了解段京辞,真是不想过多牵扯,就是不想了,说再多也没用,他点点头,回了手机的信息。
  收到信息的丞婷心头一震,手里的外套如千斤重压得她手无力地垂落在大腿侧,她死死地盯着手机信息对话里的那句’辞哥睡了,你回去吧’,港城今日的天气是阳光明媚的,可丞婷却觉得十分冰冷。
  这几天她都有发信息给段京辞,但都没得到一句回话,她害怕,她实在害怕段京辞再也不理他了,一大早就跑了过来。
  可没想到,在楼下了,他仍闭门不见,丞婷心里绷着的那根弦都断了,她不知道段京辞住在几楼,她明知自己会被挂电话但仍拨通了段京辞的号码,可这次任她怎么拨打,都已经是在通话中。
  被拉黑了。
  这个认知让她已经想冲动地直接对着单元楼喊段京辞的名字,就在这时,一声女声打断了她:“丞小姐?”
  丞婷顺着声源处望去,只见穿着一身家居服的女人站在她右侧的不远处,喃喃道:“祁稚?”
  丞婷的理智瞬间回笼,她有自己的骄傲,无论在段京辞面前多掉份,在祁稚面前,她都必须是那个理智的丞婷。
  “原来你住在这?”丞婷努力地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外套下的五指已经紧握成拳,但面上仍是得体的微笑:“你的脚是怎么了?”
  祁稚的脚其实已经消肿了不少,正常走路也是可以的了,只是宋亦婉大惊小怪,非要继续上药到祁稚可以蹦蹦跳跳的那天,祁稚也只能任着她来。
  祁稚语气无所谓地说道:“没什么,就是跑步那天不小心把脚崴了!”
  “啊!这也太不小心啦!”丞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顿了顿,又问道:“你那天怎么不给我们打个电话呢!”
  话音刚落,她又自顾自地说道:“不过你那天给我们打电话应该也注意tຊ不到来电,毕竟那天一直在听歌。”
  “阿辞做事习惯手机免打扰模式。”
  如果说,祁稚有最讨厌段京辞这个名字的时刻,那就是此刻,从丞婷的嘴里出来的昵称,暧昧又亲昵。
  祁稚知道她是有意炫耀,但她也怪不了丞婷什么,毕竟是段京辞给她的机会。
  “小问题。”祁稚扯了扯嘴角,但笑意却怎么都不达眼底,她不想再在烈日下,索性直接结束了话题:“丞小姐,那我就先上楼了。”
  见女人转身就朝眼前的单元楼走去,丞婷慌了,她追上前:“祁稚!”
  祁稚停顿脚步,转头,疑惑地问道:“还有事?”
  许是难以启齿,丞婷眼神闪烁,涂着复古红的唇张了又合,最后生硬地蹦出了一句:“阿辞住在几楼?”
  “我给他和皓子打电话了,都没有接,我有事找他。”
  祁稚知道工作室这几天休息,问顾迟之为什么休息,顾迟之胡乱扯了一句‘医院那边有事'这个话题就扯过去了,但周皓明明前两分钟还点赞了她的朋友圈,怎么会不接电话?
  看出女人在撒谎,祁稚也懒得陪她演:“我不知道。”
  知道祁稚是故意不想告诉她,丞婷恼火不已,她直接抓住她的手臂阻止她走,厉声问道:“祁稚,你是在嫉妒吗?”
  “嫉妒?”祁稚眉眼低垂,眼神散漫地睨了一眼攥着自己手臂的五指,语气也变得冰冷:“你真是蝙蝠身上插鸡毛。”
  丞婷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祁稚狠狠地甩开了她攥着自己手臂的手,甚至还嫌弃地来回擦拭了几次被接触过的肌肤表面,直到白皙的皮肤被擦红了,她才停止了动作,不屑地勾了勾唇:“你算什么鸟!”
  丞婷瞳孔微睁:“你!”
  “你什么你!”
  祁稚本就比丞婷高一点,此时的她面色冰冷宛若雪山之巅盛放的一株冰莲,气势上更是直接压倒了一截,丞婷第一次发现这小姑娘平时好好说话都是礼貌,动真格起来了,不怒自威。
  祁稚过不久就会离开港城了,而这几天倒霉事也多,段京辞的态度就让她生了几天闷气,眼下刚好有了发泄的垃圾桶。
  祁稚当然直接开炮的轰炸,说出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听:“丞婷,聊斋志异你演第几集啊?与其在我这找存在感,把自己和段京辞暧昧化想让我不舒服,还不如去拿下段京辞让我心服口服呢。”
  “听个歌跑个步怎么了?我和段京辞睡一张床上的时候,你在哪里玩泥巴?”
  “丞婷,省省吧。”
  丝毫不留情面,丞婷整个人的脑袋都被最后一句话砸懵逼了,情急下,她脱口而出道:“你怎么就知道我和段京辞没睡过呢?”
  祁稚微微皱眉:“什么?”
  见女人表情松动,丞婷才有了得逞的得意,她拎起手里的外套,语气又黏又腻:“就在你受伤的那天晚上,我喝酒遇到流氓了,段京辞为了我还受伤了。”
  “也就是那天晚上,我们睡了。”
  望着眼前熟悉的外套,祁稚微怔,心里如海上呼啸,一浪高过一浪,手脚的冰冷蔓延至四肢百骸。
  沉吟片刻,她嘴角挽了个笑:“那段京辞真是饿了。”
  什么都不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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