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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权初有自知之明,如此昂贵,必然不属于她。
  属于华家的小姐华菁菁。
  贺行止仿佛逗她,又仿佛是动真格的,“你结婚,给你作陪嫁怎样?”
  她心一揪。
  和耿家的瘸子结婚吗?
  权初有一瞬间在想,他真舍得吗。
  养一只小猫,也培养出感情了。
  况且一个活生生的人呢。
  二代子弟的丑闻内幕,长辈不一定清楚,同辈子弟却是门儿清的。
  就凭贺行止说耿家的公子可能有暴力倾向,大概率他是了解过。
  耿家夫妇对周家必然是报喜不报忧,千方百计瞒着儿子的问题,周淮康也总不至于闲得到处去打听一个小辈。
  贺行止系着西服扣,来来往往的宾客和他道别,他一一好脾气回应,甚至玩刺激上瘾了,抽空贴在她耳朵,磁性的嗓音一字一顿,“周家陪嫁这条项链,给足你底气,除了叶家,市里再没有第二户人家买得起。”
  灼热的气息朝脖颈内钻,权初情不自禁一缩。
  他周身性感,但又不外露,藏得严严实实。
  拍卖仪式结束,主办方亲自送贺行止离场。
  周夫人已经从1号厅直接回周家了。
  坐上车,秘书递出手机,“关小姐的电话,她打不通您的,打我这里了。”
  贺行止一挥手。
  秘书又收回。
  昨日黄花。
  钟雯和那么多富二代打交道,她在寝室感慨最多的就是这个词。
  有钱的男人全部是三无产品,无良心,无道德,无情义。
  成为过去式的女人,和过期的产品一样。
  “你脑袋上戴的什么。”贺行止在宴厅里没仔细看,这会儿看到她的马尾辫。
  “花。”
  “我能不知道是花?”他发号施令,“过来。”
  权初靠近他,他伸手拔下,搁在掌心掂了掂,“哪摘的?”
  “后院。”
  没有污染的美好年纪,无需华丽的珠宝,在头发里插一朵淡淡幽香的小花,清水出芙蓉的模样,最是令人怦然心动。
  “是黑嚏根草。”
  权初抬头,“你也认识?”
  贺行止听出她今晚是单独去见过什么人了,“还有谁认识。”
  “叶家——”
  她猛然想起叶柏南找她谈话,被周夫人截住了,没谈成。
  “张秘,我下车。”权初解了安全带,推车门。
  是锁住的。
  “叶家怎么了?”贺行止丢了那朵渐渐泛黄发蔫儿的白花,没帮她解门锁。
  车后面这时响起一声鸣笛。
  贺行止回头,注视那辆车。
  车灯大开,车牌号是逆光的,看不真切。
  秘书打双闪,那辆车接收到信号,熄了大灯。
  是叶家的车。
  叶柏南代表叶家出席慈善拍卖,开了叶家的车,没开私人座驾。
  贺行止看腕表,“太晚了,有事明天说。”
  他拍了一下驾驶椅,秘书立即调头。
  后视镜里,叶家的车也发动。
  路口拐弯的时候,叶家的司机变道追上,并排行驶。
  “周总工。”
  贺行止本来只降了半扇车窗,闻言全部降下,一副官方的笑意,“叶总工,飙车请改日约我。”
  “我不找你。”叶柏南视线落在他旁边的权初,“我找权初解释一个误会。”
  “哦。”贺行止很配合,身体后仰。
  没了阻碍,叶柏南和权初四目相对,但中间隔着贺行止,气氛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违和,叶柏南向来是含蓄寡言的男人,最终也没解释出口。
  “权初,你等我电话。”
  叶柏南讲完这句,车减慢了速度,没再追。
  贺行止重新升起车窗,“他有你电话吗。”
  权初摇头。
  估计是打到乔尔的秘书部。
  不会贸然惊动周家老宅。
  ......
  回到家,周夫人也刚进门。
  周淮康坐在客厅,鼻梁上架着老花镜,看新闻重播。
  保姆端了一壶茶出来,权初洗了手接过,轻轻放在茶几上。
  茶碗太烫,她蜷了蜷烫红的指尖。
  周淮康不爱用茶具,爱用老式的大茶碗,一碗能喝饱,他不讲究生活品质,衣食是小康水平,因为周老太爷留下的家训:严于律己,勤俭光荣。
  无奈周夫人太讲究了,到底是娘家有资本,老宅原本挺陈旧,是她住不惯,老太爷下葬一个月后,里里外外豪装了一番,周淮康私下埋怨过她,事实上周夫人很收敛了,李氏家族在南方的祖宅,那才是顶奢气派。
  周淮康盯着贺行止,“出风头了?”
  “京臣和叶柏南抢压轴,他抢赢了。”周夫人挨着周淮康落座,“那条项链寓意好,祝贺新婚夫妇百年好合的。”
  周淮康笑,“耿家去了吗?”
  “耿家在政府主办的1号厅,没来2号厅,捐了3辆救护车。”周夫人亲手给周淮康削了一个苹果皮,“孙太太带头起哄,禧儿和耿家的公子还没见面呢。”
  权初搓弄着两只手。
  “耿世清的背景没得挑,和禧儿年岁相仿,而且耿家是文化部门的,在文娱界和教育界的人脉广,孙辈长大了搞搞文艺,入行很容易。耿世清的大姐二姐经济实力强,十分宠弟弟,禧儿一辈子享不完的福。”
  周淮康喝了一口茶,一锤定音的语气。
  “禧儿,你表个态。”周夫人谨慎,不希望权初嫁了瘸子,有风言风语揣测周家,要她一句顺心如意的话。
  “耿世清在本市吗?”始终一言不发的贺行止忽然开口。
  “不在本市,他在外地的医院做治疗,后天回来。”周淮康明白贺行止有异议,“你什么想法。”
  “我见一见。”贺行止云淡风轻,又有一股不容反驳的气势。
  “见一面倒是应当的。”周夫人说,“禧儿也见一见。”
  周淮康眉头拧得紧,好半晌,否决了贺行止的提议,“你不必出面了,我和你母亲在老宅招待耿家。”
  “那不行,男人最懂男人。”贺行止翘起腿,手臂懒懒地搭在沙发靠背的边缘,有一下没一下的晃动,表面随和,内里的气势却更足了,“权初也算周家的小姐,她选男人,我要把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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