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给她的胆子！”冷痕怒吼一声，随即遁无影。
    莫毓的心脏也漏跳了一拍，不管不顾直接翻墙飞了进去。
    惜羽宫。
    伤痕累累的小雪蜷缩在围墙角落，怀中紧紧护着一个玉盒，碧绿衣裳上已经布满血渍。
    一个仙使用着十二分的力道高甩手中荆棘长鞭，落在小雪身上皮开肉绽。
    “说！到底是谁指使你来的！”仙使高声质问。
    小雪死死抱着玉盒，倔强咬着渗血的嘴唇，一声不吭接受惨打。
    冷痕看完尚在昏迷中的雀翎，大步朝墙角走来。
    他眸中透着渗人的怒火，仿佛要将所有人焚烧殆尽。
    冷痕一掌挥开甩鞭的仙使，随即幻出诛天剑，直直朝小雪刺去——
    “呲”刀剑刺入血肉的声音。
    莫毓匆匆追来，入眼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
    “不——！”她凄惨一叫，直接从半空中跌落至地，踉踉跄跄地朝小雪走去。
    冷痕看到她的冒然出现，怒气丝毫没有减少半分，转动锋利剑刃再狠狠抽出！
    “小雪！”
    莫毓慌忙抱住小雪，颤抖伸手想堵住她胸口的血窟窿，可被诛天剑刺过的伤口正在渐渐扩大，连带着小雪瘦小的身躯化作点点银光消散！
    “夫人……我已将小姐的血滴入玉盒中……这火灵芝……只能为她所用了……”小雪弱声说着，周身的灵气渐渐消散，“奴婢不能再陪伴夫人和小姐……若有来生，定要……”
    她的话尚未说完，整个人已经彻底化作虚无，灰飞烟灭。
    只有沾血的玉盒尚在莫毓怀中，冰莫中透着若有若无的余温。
    “不……”她绝望地伸手想握住那飘散的银光，但终是一片徒劳。
    莫毓转眸看向那个持剑的男人，双眸赤红泛血。
    “小雪是我来天界那日，你让我在浮云殿亲自挑选的仙娥……她陪了我和洛儿整整六年，你怎么可以杀她……”
    她那萧瑟凄楚的模样，让冷痕的心莫名被刺了一下。
    但一想起尚未脱离危险的雀翎，他的眸光再无一丝温度。
    “盗圣品，罪当诛！伤夜神妃，罪加一等！本殿刚才若不出手，她到了天刑真莫手中也受不住九天玄雷之罚！”
    莫毓看着他，眸底尽是说不出的痛楚：“我母亲为救洛儿惨死烈阳兽之腹你不闻不问，小雪为救洛儿盗火灵芝被你一剑下去魂飞魄散，若我为救洛儿做了什么，你是不是连我也要一并诛杀”
    冷痕握着诛天剑的手一顿，一时间竟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反驳她。
    “火灵芝已被那孩子的血污染，你拿去也罢，若你身边的人再伤到雀翎，休怪我不顾过往情分！”他莫声说着，略有些心烦意乱地拂袖转身进了惜羽宫。
    莫毓抱紧怀中的血玉盒，眸光破碎空洞：“我身边，还有人吗……”
    浑浑噩噩走出浮云殿，烈日当空炫目晕头。
    逐日鸟扑闪着火红的翅膀朝着太阳追去，不知疲惫亦从未停歇。
    她想起有个温润如玉的男人曾信誓旦旦说过——
    “阿毓，我对你就如这逐日鸟一般，从生到死永远追随你这枚小太阳……”
    如今，逐日鸟尚在追日，那个男人去哪儿了呢
    她闭上眼，眼泪双流。
    ……
    回到桃林小筑，莫毓将火灵芝制成药给洛儿服用。
    眼看她的气色日渐好转，莫毓的心底却酸涩一片。
    洛儿的痊愈，前有母亲割肉殉命，后有小雪拿命相换。
    她欠她们的，只有来生才能报……
    “啾喔——”一道清脆的凤鸣自院外中响起。
    莫毓一顿，有些警惕开门看去。
    一个身穿红衣的俊朗男子眸色温和地看着她，神情中透着久别重逢的喜悦。
    “小凤凰，二哥寻你百年，终于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