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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晌,李纾忱轻笑一声,退回去倚靠着马车内壁,手指捏着茶杯:“就连凑这么近本宫都看不出一点点的痕迹来。”
  谢挽凝瞬间明白过来:“这是我自己调配出来的香膏,有伤的用了能快速康复,没伤的用了皮肤会变得更加白嫩。”
  李纾忱唇角极小弧度的微微扬起:“的确。”
  谢挽凝狐疑的看着李纾忱,她总觉得李纾忱这话有点怪怪的。
  但还是那句话,作为寡了一辈子的谢挽凝,根本就没有那根筋。
  李纾忱屈起手指敲了敲桌面:“本宫想跟你买这种香膏,价钱你随便开。”
  谢挽凝犹豫了一下,伸出了3根手指:“三......”
  没等谢挽凝说完,李纾忱便开口:“三千两?成交。”
  谢挽凝眨了眨眼,她原本想说的是三百两啊。
  不过有银子不赚是傻子,三千两当然更好。
  谢挽凝连连点头:“好,我过两天调配好了拿给殿下。”
  李纾忱眼底隐隐闪过一丝笑意:“到时候就劳烦谢小姐把香膏送到染束楼去,如果本宫不在,你直接交给徐管事也可以,他完全可以信任,到时候徐管事会把银票给你的。”
  她丝毫不怀疑徐管事的忠心,上一世,徐管事最后就是为了掩护李纾忱而死的。
  想起徐管事的死,谢挽凝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殿下,你在江北那边,可有什么买卖?”
  李纾忱深看了谢挽凝一眼,然后点头:“有。”
  想着刚刚才赚到的三千两银子,谢挽凝好心的说:“我最近卜了一卦,江北那边两年之内将会有大灾发生,殿下可以考虑适当的减少江北那边的买卖。”
  李纾忱略一点头:“好。”
  李纾忱这么痛快的答应下来,谢挽凝反倒有些疑惑了:“你答应了?”
  李纾忱笑了:“谢小姐占卜不准?”
  谢挽凝当即一挥手:“那不可能,我的占卜那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李纾忱点头:“那就是了,本宫也相信谢小姐的占卜能力,既然你说会有大灾发生,那自然会有,本宫还有什么理由不答应的呢?”
  说完这话之后,李纾忱便起身下了马车。
  紧接着茉莉叽里咕噜的爬上了马车。
  马车重新摇摇晃晃走了起来,谢挽凝掀起帘子向外望去。
  这儿是一条人烟罕至的小巷子,却根本不是从丞相府回平乐侯府的必经之路。
  谢挽凝盯着马车夫的背影,原来这是李纾忱的人。
  真不愧是五皇子,这么短的时间就在自己身边安插了人。
  谢挽凝放下帘子,重新坐回到长凳上,长长吐出一口气。
  就在这时,鸾鸟的声音又蹦出来了:“啾~你本来长得就很普通了,现在又在我爹爹面前丢那么大的脸,你怎么才能和我爹爹来生下我啊?”
  谢挽凝就奇了怪了,这只鸟怎么这么着急出生?
  莫非那神仙老头给自己隐瞒了什么信息?
  难道有什么灾祸即将发生了?
  这么想,她也就这么问了。
  鸾鸟叹了口气:“啾~~唉~~你这种普通人不明白,像我这样的绝色美人儿,早一天出生也是造福百姓。”
  呵!呵!
  谢挽凝忍着骂鸟的冲动,转开视线,透过晃动的窗帘看向外面。
  没过多久,街道熟悉了起来,马车回到了平乐侯府门口。
  下了马车,谢挽凝支开茉莉,让她去帮自己买些胭脂,然后便独自一人进了门。
  刚一进门,门房就传话,老夫人在泰安居等着她。
  谢挽凝一点也不意外,刚才在丞相府发生的事情,她老人家能忍着没在丞相府里找自己麻烦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于是谢挽凝便直接去了泰安居。
  刚走到泰安居门口,就听到里面传出来的哭声。
  谢挽凝直接推门走了进去,看也没看一眼跪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的慧姨娘。
  敷衍的对着老夫人行了个礼:“母亲。”
  然后直接起身走到旁边坐了下来。
  高老夫人气的脸都黑了:“谢挽凝,这就是你们谢家的规矩?”
  谢挽凝懒洋洋的倚在扶手上,单手托着下巴,无所谓的说:“您瞧您这话说的,我原本也是不受重视的庶女,从小在后院自生自灭,谢家是什么规矩我不懂,我只知道我自己的规矩,您要是觉得我规矩不好,您可以去找我父亲,让他把原定的谢思妤送进门来。”
  “我这人一贯大度,谢思妤来了,可以做平妻。”
  高老夫人重重一拍扶手:“你这说的什么鬼话,你当我平乐侯府是什么地方?”
  谢挽凝撇了撇唇,满不在乎的说:“我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庶女都能做主母的地方,能是什么好地方?”
  真正的狠人,狠起来连自己都能骂。
  讲究的就是,讲对方的词,让对方无话可说。
  高老夫人气的嘴唇疯狂颤抖,手指哆哆嗦嗦的指向谢挽凝:“你,你这个......”
  谢挽凝笑眯眯的看着高老夫人:“我这个什么?您可想好了哦,走出去谁见了都得叫我一声平乐侯夫人,你骂我可就是在骂侯府,也就是在骂你自己。”
  慧姨娘现在也不哭了,惊疑不定的看着谢挽凝。
  不对啊,这个夫人不是一向唯唯诺诺,对老夫人言听计从的吗?
  今儿这是怎么了?
  就在这时,谢挽凝的目光落在了慧姨娘的脸上,又上下打量了一番慧姨娘,然后笑眯眯的说:“这衣服你穿着很好看。”
  提到衣服,慧姨娘顿时又想起了先前在丞相府被长公主呵斥的事情,又想起了所有人看着自己的眼神。
  鄙夷,奚落,嘲讽,厌恶。
  她忍不住眼圈一红:“夫人,妾身到底哪儿得罪您了,您要用这样的方法来羞辱妾身,妾身受辱不打紧,可失了侯府的颜面可如何是好?”
  听到慧姨娘的话,老夫人心底总算是舒坦了一些。
  谢挽凝微微皱眉:“你这是什么话,我记得我可什么都没做,是,我是送你一套衣服,那不是因为母亲要带你去丞相府参加宴会吗?我送你衣服还不是为了让你不要穿的太寒酸,失了侯府的体面。”
  “至于你说的羞辱?莫非是指长公主殿下?慧姨娘,我今儿就好好教教你,什么叫尊卑。”
  “长公主殿下是君,我们都是臣,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殿下训话,那是给我们的体面,是天大的荣耀,你怎么能心生怨怼,认为这是羞辱?还妄言侯府因此失了颜面?”
  “慧姨娘,如果这话传出去,惹恼了长公主殿下,或者是激怒了圣上,让侯府失了圣心,这责任你担得起吗?”
  慧姨娘被忽悠的一愣一愣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倒是真的不敢再哭了。
  谢挽凝站起身走到慧姨娘面前,语气深沉的说:“慧姨娘,你以前不懂也就算了,可如今你是侯爷的妾,一言一行总也代表了侯府的规矩,以后一定要谨言慎行,千万不能再说出这样的话了,明白吗?”
  慧姨娘愣愣的,刚要点头。
  高老夫人突然冷笑出声:“我倒是小瞧你了,这张嘴可真是厉害,黑的都能说成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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