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惜只感觉自己就像跌进了泥潭里,越是挣扎只会越陷越深,污浊不堪。
霍彦琛看见沈时惜这样犹豫不决的样子,好看的眉心一折,仿佛能夹死只蚊子,“沈时惜,有的时候看清自己真的很重要,人啊,最缺的就是拥有一双看清自己的眼睛。”
沈时惜一愣,不太明白霍彦琛这话是什么意思。
若说他羞辱自己,好像这言语当中带着谆谆教诲。
若说他在教导自己,可是这言语里的语气却布满了讽刺。
沈时惜一时琢磨不透金主到底是何意,如果他真的想解约,为什么不直截了当的提出来,和她兜圈子干什么?难道仅仅是因为她说了几句肺腑之言,金主的心就有回转的余地吗?
霍彦琛似乎是烦了,又补充了一句,“沈时惜,你这次的演唱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证明自己没有找代唱,是为了证明你自己的功底。那么既然如此,你还会在乎你的歌声是在什么样的背景之下唱出来的吗?”
沈时惜瞬间醍醐灌顶。
她明白了,霍彦琛是在给她机会!
或许他身为倾心传媒的老板,有些事情不能够在明面上帮着她,对于霍彦琛来说,她只是公司当中的一名员工而已。若是帮的过度恐怕定会再惹人非议,她现在属于在风刀浪口上,所以一些事情只能靠她自己的努力。
沈时惜眼中带着淡淡的泪光,伸手将眼睑当中的泪水擦干净,对着霍彦琛鞠了一躬,“我知道了霍总,谢谢您的提点,谢谢您还没有放弃我,我会努力的!”
霍彦琛满意地笑了笑,而后道:“出去吧。”
沈时惜点了点头,离开了总裁办公室。
霍彦琛看着沈时惜远去的背影,目光也变得意味深长。
他不得不承认,沈时惜这个人确实很有天赋,而且凭借着她自己的努力,一年之内在歌坛当中就已经小有名气。
因为她很擅长做原创,不管是谱词、谱曲,还是演唱,她的原创都给人有很强的代入感,并且能很快速的适应不同风格的歌曲。
或许是她的天赋太高,一切都进展的太顺利,才会形成“人红是非多”的局面,上次她被路人和粉丝围攻的这件事就当做是她成长道路上的一个垫脚石吧。
沈时惜出了总裁办公室,看见自己的经纪人裴少炎满目焦躁,“怎么样?怎么样?老板和你签解约合同了没?”
沈时惜摇了摇头,“没有。”
“真的!”裴少炎上扬的嘴角连AK都压不住。
沈时惜:“但是我现在还有另外一件事情要忙。”
“你要忙什么?我陪你一起!”
于是,两个人一起去了斯塔服装城要求让沈时惜作为他们商演的女歌手。
可谁知,斯塔服装城的老板竟然把沈时惜给轰了出来。
斯塔服装城的老板是一个女性,女性见了女性仿佛仇恨感更足,她将沈时惜推出了办公室外,对着她讽刺道:“你可能还不知道我是谁吧?你被粉丝围攻的那一天我也在其中,你脸上那个鸡蛋就是我扔的。”
女人的脸上浮现出一层得意的笑意,仿佛她做了一件多么伟大的事情,“你现在在我的眼里就像厕所里的屎,我都恨不得离你远远的!你觉得我会让一坨屎来给我公司唱歌吗?”
沈时惜身边的裴少炎气的差点一个拳头就轰上去,要不是沈时惜拦着,女人的脸上早就挂彩了。
裴少炎气的胸口上下起伏,“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难怪你们这里的销量不好,还要通过商演来拉生意。我看就是因为你嘴巴太毒了,老天都看不下去了,不想让你挣钱!”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你我看你是她的经纪人吧。看来和她一个德行啊,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女人瞪了裴少炎一眼。
“你!”裴少炎气的一口气闷在胸口,提不上来。
女人嗤笑一声,道:“我这个做生意的都知道,没有强买强卖这个道理,可是你们看你们这副德行,我不让这女人来给我唱歌,你就对我出言不逊,怎么着?我还必须听你的话吗?”
裴少炎哪里是因为这个,完全是因为这个女人对他惜姐不尊重!
裴少炎刚想说什么却被沈时惜拦下。
沈时惜眼神淡淡的面无表情,像是这些话根本对她构不成一点伤害,对着女人淡淡道:“对不起,打扰您了,我们这就走。”
两个人来到了街边,坐在了户外的椅子上。
“惜姐,你怎么不让我教训教训她啊?你看她那一副得意的样子!她以为她自己是个什么?”裴少炎气不过。
沈时惜轻笑,“不管她是什么,她也比我这坨屎高贵。”
沈时惜听见那女人这样骂自己,可她却并不生气,甚至拿出来玩笑。
因为她知道,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如果因为别人骂她而就精神内耗的话,那真是太不值得了。
裴少炎手足无措,“姐,你别听她胡说八道!咱们一定会有办法的,你的冤屈一定会被澄清的,到时候我看看她还怎么说。”
沈时惜被裴少炎安慰,心里逐渐有了动力,眼神之中也从原来的淡漠渐渐染上一层活力。
“好,我们继续想办法,我就不相信想要开商演的企业就斯塔这一家。”
可事实上,想要开商演的企业确实不止这一家,但是却没有一家企业能够去接受沈时惜。
“不好意思,我们人员已经内定了。”
“沈小姐,你还是去别的地方看看吧。”
“不好意思……”
“对不起……”
“……”
这一天,是沈时惜被拒绝次数最多的一天。
裴少炎陪着她奔跑到深夜凌晨两点,整个人已经体力透支了。
沈时惜实在是不忍心让他再陪着自己了,给裴少炎买了份夜宵,再叫了辆车送他回去,而沈时惜自己却坐在街边的椅子上,孤零零的吹着凉风。
“顾总,我看对面的,好像是沈小姐。”顾宴深的助理付远刚要启动车子,就瞥见了在对面椅子上一个孤零零的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