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傅缙在为桉树苗浇水。
“知星,不知此时你是否具灵了。”
他又添了些土在幼苗旁。
“知星,你以后还会不会记得我。”
“我想,应当是有的,不然为何此前你会来找我。”
傅缙添土的动作顿下。
恍惚间,又是初见那年。
傅缙坐在窗前,研读兵书。
宁知星巧笑嫣然的出现在他的窗前:“隐,可要与我一起出去走走?”
傅缙满脸不耐,语中尽是冷漠:“不去。”
“你回来便在这房中待着,也不出去,是看什么书呢。”宁知星说着,也探头要来看。
傅缙将手上的书合上,疏离道:“有什么事便说。”
宁知星微怔,旋即又笑着说:“无事便不能来找你吗,我只是想来找你罢了。”
傅缙起身,直接将窗子关上,冷然开口:“无事也不必见。”
春风拂袖,带起他的袖子直往幼苗上拂去。
傅缙一惊,忙扬起袖子,而后直接将袖子挽至手肘处。
“这恼人的春风,可不知道我家知星还弱小,差点折了腰。”
一时静默,只余傅缙的浇水声。
而往后的每日,傅缙都会到幼苗前浇水说话。
“知星,我若是将梦中的情节说与你听,你可会惊讶。”
“我们有个孩子,可是他性子却调皮的很,也不知是随了谁的。”
“他可真是会闹腾,当然他只对我闹,对你倒是听话的很。”
“他长的与我极像,以至于后来,我见他唤你母妃的时候甚是别扭。”
“可后来,我又害怕,他是照着我的样子来长,是否以后会与我来抢你。”
“不过后来还好,我们坐在高堂,见证了他的大婚。”
“我还曾与你说过,你比越儿的妻子要长得好看。”
“你与我可是算白头了呢。”
春去暑至。
傅缙蹲看着那株丝毫不见长的幼苗,不禁皱眉。
他明明也都每天滴血浇水了,与小和尚所做的无异。
为何就偏偏不长,与初来时毫无变化。
看来去番外的事,必须提早了。
淮阳王府,东院。
“兄长,我需往番外一趟。”傅缙大步流星到傅斯衡院中。
傅斯衡微怔:“为何想去番外?”
傅缙直言不讳:“桉树不见长,我已查阅,属番外引进,养植之法也应当在番外。”ⓨⓑγβ
傅缙微默:“那你此行需且小心,桉树我会亲自替你照料。”
“那我便放心了,隐先行谢过兄长。”
旭阳高升。
傅缙背着包袱,走至桉树幼苗前停下。
他语调温软:“知星,今日我便要去番外了,此行很远,不知何时才能归来。”
转而一想,他又道:“若是你在我离开的时候化形了,可莫要忘了我。”
“往后一段时日将是兄长照料你,你莫要分不清,我是傅缙,你可要记住了。”
宁知星,要好好的,等我回来。
傅缙此行是轻装上阵,一人驾马便出了府。
可就在快出城门时,一个人突然窜到马前。
傅缙一惊,连忙拉紧马辔:“吁!”
随即翻身下马,看向那人,率先发问:“可有受伤?”
只见那人抬起头来,是位道士,看起来倒是无事。
若是宁知星在,便会知晓,这是曾指点过她的道长。
傅缙见他不说话,语调平缓道:“看起来倒是无事,自行去看下。”
说罢,傅缙放了些银钱在他怀中,准备翻身上马。
宁知星还在等着自己回去,现下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早去早回的好。
“这位公子,本道是有意与你算上一算。”老道人掂了掂手中的银钱。
傅缙上马后,见他还在,不禁有些不悦:“那银钱是与你去医馆看看的,无需算卦。”
“非是也,本道这卦,只为结缘之人。”
傅缙不耐,还不待开口。
便听得老道人道:“难道公子就未对自己的病好之事有过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