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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继续回归平静,叶景言终于去见了施远,她很努力的去原谅过去的一切,比如妈妈的死,比如爸爸当年的背叛,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不该再执着了,她想努力的做到最好,可以让远在天堂的妈妈安心,可以让所有人都安心。
  她花更多的时间跟司陽在一起,她学会了安静的微笑,看着渐渐的温暖的日子从眼前慢慢的流过,如果,一直能这样,好像也不错。
  可是,这世上,从来就不是努力了就有用的。
  一晃就是三个月。
  这天,司陽陪着叶景言刚看完施远,从医院里出来,就看见了好久不见的季洛铭。
  季洛铭一改往日的轻松,他眼里的沉重让叶景言心里一沉,她突然就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怎么了?”
  季洛铭深深的看着叶景言,很久很久,才缓缓的开口:“我想了很久,始终觉得这事,不该瞒你。”
  “到底出什么事了?”不知怎么的,叶景言突然就想到了程墨凡,她紧握的手都在发抖。
  “三哥,出事了……”。
  叶景言一口呼吸就卡在了那里,世界都在轰隆作响,仿佛是一辆卡车从脑子里呼啸而过,疼痛,从心脏的位置,蔓延至全身。
  “一周前,三哥去欧洲谈合约,不知怎么的就和那边的黑道有了牵扯,等大哥派人过去的时候就已经晚了,就在酒店里找到了一把带血的抢,三哥至今下落不明……”。
  “血经鉴定,是三哥的……”季洛铭看着叶景言苍白的脸,他皱着眉头解释。
  “不可能,怎么可能?他可是程墨凡啊……”叶景言不知所措,双手都在发抖,她揪住季洛铭不放,带些恳求的执着:“你在骗我对不对?季洛铭?程墨凡才不可能出事……”。
  得不到答案的叶景言心里的慌乱几乎要把她吞没,一瞬间黑暗便席卷而来,叶景言身子向后倒去,她用尽全部的力气喊出的话也不过呢喃而已。司陽赶忙上前抱住她,她眼里的泪水顺着眼角滴落,落在他的手上,司陽正好听见她的呢喃出声。她唤“墨凡”。
  叶景言再醒过来已经是凌晨,她眨眨眼呆呆的看着天花板看着围在床前的男人们,干涩嘶哑的喉咙下意识的开口:“程墨凡呢?”
  沉默……逼得人绝望,叶景言再也忍不住,哭出声来。眼泪大颗大颗的滴落,枕头湿了一片。
  司陽和季洛铭看着这样的叶景言,心疼而无力。
  夜更深了,噩梦接连不断,程墨凡带着伤口不断出现,叶景言一身冷汗的惊醒,她猛地坐起来,伸手拔掉了针头,带出来的血染在被子上,妖娆而炽热。不远处的司陽被惊醒,他急忙过来按住她的手,狠狠的抱住她:“景言,你冷静一点,冷静一点!”
  叶景言哭着摇头挣扎,她用力的想挣开他,带着哭腔的声音沙哑而颤抖:“程墨凡呢?程墨凡呢?他不可以……”。
  叶景言挣脱不开他,她哭的更厉害了,把他的衬衫都弄湿,司陽心痛却执拗的禁锢着她。
  叶景言哭的几乎喘不过气来,她抓着他的衣袖,抬起头来求他:“放……开我,求求你,让我去……我要去找他,放开我,我求求你……。”
  七年,在他们认识的七年里,司陽,都不曾见过这样一个绝望脆弱到这般的叶景言,不曾见过失控痛苦到这般的叶景言。
  他看着她,心疼到无以复加,却也更加明白,那人对她而言,是有着怎样存在的意义。
  只是有一瞬间的失神,叶景言就从他手里逃脱而出,她光着脚踩在医院冰凉地板上的逃离他的背影,瞬间烙在司陽的心上,如斯疼痛。
  叶景言跑出了医院,粗糙的柏油马路,划破了她白嫩的脚,冰冷寒冷的夜晚,似她的绝望一般,没跑两步,却被赶来的季洛铭拦腰抱住,叶景言转头看到了来人,突然转身,扯着季洛铭的衣袖,歇斯底里:“他人呢?他人呢?”
  季洛铭开始后悔告诉叶景言这个消息了,他不曾想她会有这样大的反应,不曾想过那个倔强自我的的叶景言对程墨凡的感情这样强烈藏着这样深。
  季洛铭的沉默把叶景言最后的希望也磨灭,得不到答案的哭着推开了季洛铭,下意识的她除了去找程墨凡再无其它。司陽随后赶来,再次拦住她,把她禁锢在怀里,夜风那样冷,哭的太久了的叶景言无力再挣扎,她慢慢的跌落在地上,泪流满面的责怪:“你怎么可以出事?你怎么可以丢下我一个人?……程墨凡,你混蛋……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夜风更冷了,却没有叶景言的心凉的彻底,她用力的抱住自己,觉得无力而绝望:“求你别放弃我,求你别离开我,求求你,我爱你,程墨凡,我爱你……”。
  这样的叶景言,让季洛铭红了眼眶,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他在她身边慢慢的蹲下,看着她的眼:“景言,给我三天时间,我一定把他找回来。”
  叶景言抬眼看着这个坚定的少年,他眼里有那样深的笃定。
  “景言,相信我,好不好?”
  叶景言伸手抱住了季洛铭,轻轻的说好。一直以来,她都像程墨凡一样把他当作弟弟来待的,在那些不懂事的年岁里,他是陪着她一起疯闹玩耍的四少爷,如今,这个少年,终于成长成了男人的模样,可以站在她面前为她遮风挡雨了。
  司陽抱着叶景言回到了医院,季洛铭驾车离开,盘旋公路上,那轰鸣的车声和忽明忽暗的车灯交错成一幅愤怒水墨。
  车里的季洛铭,天生的黑暗气息,阴冷的可怕。
  十年前,江暮寒从欧洲把他带回来,四个人结成兄弟,没有问起他的过去,就只是像一个家人一样去信任,那样一种友情亲情是他从不曾体验过的,对于叶景言,他始终都是充满感激的,看着她程墨凡的一路艰难走来,他才更加懂得爱,更加珍惜苏瑾沫。
  季洛铭拿出手机,有一个号码,他已经十年不曾拨过了,他更知道他拨了就没法回头了,可是,为了这样一群人,很值得,对不对?
  只是,亲爱的苏瑾沫,原谅我……
  按键的滴滴声在静谧的夜色里更显突兀,只是,在最后一个按键落下之前,江暮寒的电话就来了。
  “我会找到老三的,你不要乱来……”江暮寒总是一个主宰者。
  “大哥……”
  “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大哥,就听我的,绝对不要回去找那个人。”
  江暮寒总是什么都知道,这么多天都没有程墨凡的消息,依季洛铭的性格必定按捺不住。
  “72个小时,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江暮寒说出的话冰冷的没有感情。可是,季洛铭知道,他有多在乎这几个兄弟。
  挂了电话的季洛铭,看着还未播出的那个号码,舒了一口气,把电话丢在了一边。
  三天,72个小时,4320分钟,分分钟都是煎熬,叶景言连眼都不曾合,谁劝都不去休息,看着窗外吹过的风,抖得枝桠喳喳作响,那干涩的疼痛,连呼吸都变的小心翼翼,她也终于明白了两年前她病重时,程墨凡坐在她床前守着她是怎么样一种难熬心情。
  司陽也只是陪着她,他一点别的办法也没有。
  第三天上午,季洛铭打来电话,江暮寒果然找到了程墨凡,私人飞机直接从欧洲送了回来,现在在C医院。
  叶景言还是连鞋都来不及穿,这次,司陽拦住她,执拗的为她穿好鞋子,两个人飞车来到了 C 医院,偌大的医院几乎被围的水泄不通,叶景言站在门口,看着坐在床边面容有些憔悴苍白的程墨凡,眼泪怎么都忍不住。人来人往,谁也没有注意到那微弱的哽咽。
  叶景言才想进去,就被后来赶来的焦急的人推了一把,叶景言几乎跌倒,就看见温婉跑过去扑到了程墨凡怀里哭成了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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