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江绍渠早点爱她，她不会错过和阿妈的最后一面，不会到这儿来，也不用亲身经历这么多生死离别……
可她又觉得自己很自私，她仿佛只是想着自己不要经历这些。
江绍渠的心好像都被戚念淑这句无力的感叹揪了起来，他喉结滚动，声音沉哑：“对不起……”
戚念淑神色渐暗，缓过来后退离他的怀抱：“谢谢……”
她擦掉眼泪，将李冬冬的课本小心收起来后起身继续去帮医生照顾伤员。
江绍渠看着她的背影，落空的手臂有种不真实的僵硬感。
他还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靠近戚念淑。
他明白，他应该退出她的生活，毕竟两人有着不愉快的过去，可再次遇见，再次看到他的眼泪，他就无法说服自己再去坦然的放手……
因为山体滑坡，通信受到了阻碍，江绍渠他们只能暂时留在村子里，帮助受灾的村民们清理泥土，重建房屋。
……
一个星期后。
村尾倾泻下的土泥被清理的差不多了，只是田地也都被毁了。
又过了几天，通讯恢复，江绍渠收到首长指令，需要以最快的速度回军区。
帐篷一个个被收起，江绍渠看向戚念淑家的方向，犹豫了会儿，抬腿走过去。
正在看地图的杨凯愣住：“团长，你去哪儿啊？”
一旁的通讯员忍不住问：“营长，团长跟戚老师是不是认识啊？”
杨凯啧了一声：“看起来好像是，戚老师跟团长都是桐州人。”
屋子里。
因为李冬冬和其他几个学生的去世，已经两三天没合过眼的戚念淑趴在桌子上，精神疲惫。
听见脚步声后，她才抬起沉重的眼皮，满是血丝的双眼定定看着来人。
“有事吗？”
戚念淑直起身，苍白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江绍渠抿抿唇，半晌才回答：“我一会儿就走了。”
闻言，戚念淑心一顿：“我给你带过路了，你应该记得住路线。”
江绍渠皱了皱眉，他并不是想说这个，可说其他的，她似乎又没心思听。
踌躇了良久，他才问：“你打算在这儿里待多久？”
戚念淑恍惚了一下，抚摸着手边的作业本：“……不知道，也许一辈子吧。”
经历这么多，她真的已经疲惫了，但她清楚，阿妈一定是希望她坚强面对这一切。
“不走？”江绍渠又问。
听着他确认答案似的语气，戚念淑微微蹙眉：“怎么了？”
江绍渠敛去眼中的急切：“只是问问……”
四目相对，两人仿佛都藏着说不出的心思。
这时，外面传来杨凯的声音：“团长，我们该走了。”
戚念淑收回视线，低低说了声：“一路顺风。”
江绍渠脸上闪过抹不舍：“……保重。”
听着渐渐远去的脚步声，戚念淑还有不免有些惆怅。
在她的生命里，似乎总是充斥着各种离别，想见的，见不到，不想见得，总是不期而遇……
她仰头深吸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
但愿这次和江绍渠分开，两人不要再有什么交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