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前,他在照片背面看到林乐雪写的字,说她想等离婚后就来到云城生活时。
在云城找寻林乐雪下落的时候,他不停在猜测,林乐雪现在过得怎么样,自己要如何求得她的原谅。
然而他最没有想到的情况出现了,林乐雪已经有了新的开始。
褚修然大脑一片杂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妈妈,那个叔叔为什么不动了呀?”果果透过玻璃门往外看,“他是不是被孙悟空定住了?”
“不用管他。”林乐雪干脆把窗帘拉上,牵起他的手,“我们回家了。”
“要我送你吗?”许致远走过来。
“不必了,刚才多谢。”林乐雪摇摇头,“我们从后门出去。”
“嗯,果果再见。”许致远很有分寸,并没有问她外面的人是谁。
从中医馆的后门出来后,林乐雪牵着儿子的手回到了出租房。
果果玩了一天,已经吃过饭,她先把果果洗了澡哄着睡着后,自己才从冰箱里拿出昨天的冷饭热了吃。
只吃过几口,林乐雪咀嚼的动作慢慢停下,眼泪跟着留下来。
她以为几年没见,她已经心如止水,可再见到褚修然时,她还是忍不住心悸。
四年前,她用仅剩的钱坐大巴车来到云城,本想在云城最漂亮的河边和孩子一起离去。
结果,她被许致远和他的爸爸救了下来,用中医手法帮她保住胎儿,林乐雪才有了继续活下去的勇气。
她走的时候没有带任何证件,只能去到一家辅导机构当老师,靠着赚来的钱养活果果。
果果现在上了幼儿园,放学后许致远把他接到诊所里等她回来。
果果从小就很听话,每天都乖乖地等着她下班,也不会像其他小孩一样吵着买玩具。
想到这里,林乐雪擦擦眼泪,轻声地来到果果的小房间,亲了亲他的小脸蛋,“果果,对不起。”
接下来的几天,林乐雪每天都可以看到褚修然。
但他并没有再靠近,而是在一旁远远地看着。
在她上班的辅导机构外面站着,在她去中医馆接果果时,褚修然就在外面看着,从不走进去,一直站到医馆关门。
林乐雪只觉得烦恼,还带着一些气愤。
但她什么也没说,装作没看见他,继续自己的生活。
许家的中医馆在附近很有名,每天来看病的人不少,晚上要到十一二点才关门。
这天晚上许致远去关前门时,不意外地再次看到褚修然站在公交站牌不远处,眼睛往里面的一处居民楼看去。
林乐雪就住在这栋楼里,但是他不敢进去。
许致远犹豫片刻,最终走到他身边。
感觉到有人靠近,褚修然抬头一看,随即眼睛里一片黯淡。
许致远静默片刻:“她四年前来到云城,一心寻死,是不是因为你?”
“是我害了她,不相信她,折磨她。”褚修然缓缓开口,声音里是无限悔恨。
“她已经有了新的生活,你为何还来打扰她?”
褚修然呼吸一窒,想起许致远是林乐雪孩子的爸爸。
“我只想看看她。”褚修然痛苦地闭上眼,既然林乐雪已经有了新生活,他纵使不甘心也不能再打破她平静的生活。
“你一定要好好待她,让她快乐。”褚修然决意先回洋城,等过一段时间再来偷偷看她。
然而没走几步,许致远突然在他身后开口:“她过得不快乐,你还要走吗?”
褚修然猛然转过头。
不过是过了一晚,林乐雪发现褚修然的态度变了很多。
以前他只敢在公交站台处等,现在却站到了楼底下。
“乐雪,我送你们吧。”褚修然脸上带着讨好的笑。
“不用了。”林乐雪抱起果果。
“叔叔好。”果果很有礼貌,挥着小胖手和他打招呼。
褚修然闻言很高兴,但又带着一些心酸:“果果早。”
林乐雪不想和他说话,抱着果果快步走到公交站台下等车。
这次,褚修然也跟着上了车,站在他们身后,抵挡住拥挤的人群。
“叔叔,你也去幼儿园吗?”果果抱着林乐雪的脖子。
“嗯,叔叔也去。”褚修然第一次这么靠近果果,细下一看,果果七八分像林乐雪,剩下几分果然随了自己。
昨晚许致远的话再次浮现——
“我不是乐雪的丈夫,只是一个挡箭牌。她这几年独自抚养果果很辛苦,虽然辛苦,却从没有接受别人的好感,我看得出她心里有人。”
“我告诉你真相,不只是给你一个机会,也是给乐雪一个机会。”
林乐雪一直背对着他站着,褚修然趁机捏了捏果果的小胖脸,惹得果果「哎呀」笑了一声躲开。
想起自己以前残忍地要求林乐雪把孩子打掉,褚修然更加痛恨自己,下决心一定要好好对果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