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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显然在钱老师这里,薛稷藏这个「绝无可能」的可信度有待考量,她还是更赞同他家夫君的「有备无患」之说,沉吟片刻,钱老师谨慎道,“这个女生,有点邪气。”

  这算什么评论?让人一时听不出好歹分不清是褒还是贬。但钱老师的主观评论就这寥寥几个字,之后就是客观陈述事实,各中曲直自行判断:
  钱老师之所以对余稻香印象深刻,是因为刚接手他们班,处理的第一起学生纠纷,就事关余稻香。
  一个宿舍四个女生,虽容貌性格各异,籍贯出处不同,大学之前谁也不认识谁,却有三个联名强烈要求余稻香搬出去,不接受调解。
  钱老师不禁皱眉,告知她们此事必须要先有个前期调查过程,三对一的话,也不一定是这个被投诉的女生有问题,搞不好是那三个联手排挤。
  可分别谈话加走访了解情况后,发现事实清楚没啥争议:余稻香的作息时间跟室友们格格不入,早出晚归神出鬼没,严重干扰他人休息和学习;逢雷雨天整宿打着手电,她对面床简直没法睡;女生宿舍淋浴间香香的不是很正常,但每次她要洗澡,必须窗户大开一点味道不能有,夏天还好,冬天简直就是要把室友冻死的节奏…
  上纲上线的违法犯罪没有,尽是些鸡毛蒜皮磕磕绊绊的小事,但经历过集体生活的人都清楚,这些小摩擦时日一多慢慢发酵起来,积累到一定程度,是多么令人神经衰弱。
  情况清楚后钱老师单独找余稻香谈话,这女生不解释,不争辩,对室友们的控诉「供认不讳」。既然事实无争议,作为辅导员,钱老师肯定是先想办法从中斡旋,不料余稻香很有自知之明,答得利落干脆,“您别费这个神了,我这些毛病无解,高中时住校就换过好几个宿舍,去哪儿都没戏,谁都受不了,我会想办法尽快搬出去住校外的。”
  这份「全怪我」的诚恳让整个事件解决起来出奇地顺利,钱老师好奇,回去翻了翻余稻香的学生档案。不看则已,看了方知她是余米香的妹妹,难怪这名字听起来莫名地熟悉。钱倩又一次找到了余稻香,问她生活是不是有什么困难,需不需要帮忙。
  余稻香的反应看似彬彬有礼实则非常冷淡,仿佛不想与那桩陈年旧事有分毫的瓜葛,“她是她,您是您,我是我,你家赔了余米香多少钱您不知道么?那事儿早就了了,跟我现在的生活没关系,跟您的带教工作更没关系。”
  说罢还给小钱老师打了个预防针,“我现在已经成年了,这点小事希望您不要兴师动众找什么家长,对大家都没好处。”
  不久,余稻香就退了寝室外宿,风波平息。
  随着教学工作的深入,钱倩道听途说了一些补充八卦:当时的寝室纷争,除了余稻香生活习惯确有不妥,最主要的导火索,是余稻香当时在学校周边的甜品店打工,室友甲的小开男友几乎每天都会在打烊之前把柜台里卖不完的点心全部买走。
  一买就是好多天,据说这样余稻香就能早点下班tຊ。室友甲心中大怒:明知道是我男友还卖东西给他暗中勾搭,岂有此理。
  平心而论,做销售的,来者都是客,人家买东西余稻香能说啥,能不卖?后来一次碰面钱老师跟余稻香提了一句这事,意思是有这种事当时应该告诉老师,也就不至于受委屈。谁知这妹子根本不拿这当回事,回答也不避讳什么,慢悠悠道,“她要是通情达理我告诉她也行,就那么一个恋爱脑纯傻叉,我管她干嘛,自己慢慢探索发现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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