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家。
程星岁拖着疲惫的身子进了家门。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又看着墙上的婚纱照,她微微叹了口气。
所谓的家,从来都只是她一个人的家。
“叮铃”视频提示音响起。
程星岁一看,连忙抬手搓了搓一脸疲惫,摁了接通键。
“爷爷。”她笑着唤道。
手机屏幕上,慈祥的程老爷子满头银发,但两眼炯炯有神。
“晴丫头,过两天儿童节,你想要什么礼物,爷爷给你买。”老爷子掉了几颗牙齿,说话有些不利索。
程星岁听得一阵心暖。
这些年来,程老爷子每年都要给她过儿童节。
自己在爷爷眼中,始终都是没长大的小女孩。
“孙女不要什么礼物,只想要爷爷寿比南山。”程星岁坐在沙发上,抬起指尖拂过屏幕上程老爷子眼角的皱褶。
“就你嘴甜。”老爷子笑笑,满是欣慰,“你和小慕都还好吧?他在不在家,让爷爷瞅瞅。”
程星岁一怔,脸上的表情顿时有些牵强。
“他……还在医院忙。”
她绕开了话题,和程老爷子唠嗑了好一阵,才挂断视频电话。
握着微微烫手的手机,程星岁靠着沙发背,眸底的倦意加深。
爷爷一直以为她和温庭白幸福有加,殊不知所有的幸福全由她一个又一个的谎言来维系。
以后若真相揭开,爷爷会不会原谅自己?
蓦地又想起自己的病情,程星岁揉了揉眉心,思绪乱如麻。
正在这时,大门传来了电子开锁声。
身形高挑的温庭白走了进来,冷清的神情亦如白日。
“回来了。”程星岁起身,弯腰帮他准备拖鞋。
温庭白垂眸看着她,眉头微拧:“五年了,你累不累?”
程星岁身子一僵:“我又做错什么了吗。”
聚少离多的相处,让她根本猜不透眼前男人的心思。
以至于她不管做什么事说什么话,都变得小心翼翼。
曾经高傲到不可一世的她,在遇到这个男人后,一次比一次低若尘埃。
温庭白看着她苍白的脸,有些不耐地收回了视线。
“没人逼你做贤妻,不用人前人后都都装模作样。”
说完,他大步朝侧卧走去,关上了门。
程星岁看着他的背影,顿了半响才有些迟缓地反应过来。
她对他好,他却觉得一切都是虚情假意。
难道当年那道沟壑,始终都跨不过去了吗?
右手猝不及防抖动起来,她想起自己忘了吃药,连忙从包里找出药瓶,干咽了两粒。
余光扫到包中折叠的病情检查单,她脑海中又回旋起同事倪清说过的话。
“温庭白是专攻帕金森病的专家,若他能做你的主治医生,再好不过。”
倪清是程星岁大学开始的好友,也是整个医院中唯一知道他们两人隐婚的人。
只是温庭白若知道自己得了这种病,他会是何反应?
程星岁踌躇片刻,拿起检验单敲响了侧卧的门。
“阿深,能聊聊吗?”
房门打开,温庭白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聊什么?”
程星岁顿了顿,微做斟酌。
“我……有个朋友患了帕金森病,你能帮她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