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晴一怔，抿着唇没有回应。
顾锡华嗓音带着轻微的哽咽，恳求道：“温晴，算我求你了。”
温晴看着熟悉的地方，心微微颤痛。
她张了张唇，双手无力地垂下：“顾锡华，为什么？”
“你喜欢上江渡了是吗？”
顾锡华的眼眸在此刻分外的清明和锐利，似乎要看进温晴的心底。
温晴下意识的舔了舔干涩的唇角，她的心在剧烈的颤动。
她搭在被子上的手紧握成拳：“就算是，哪有怎么样？”
顾锡华眼眸中的光一寸寸破碎，漫上难以言喻的悲切。
“为什么？你为什么会喜欢他？”
温晴听着顾锡华的质问，也在心里反问自己。
沉默来得迅速，两人无声的沉溺。
最后还是由温晴打破了寂静，她语气缓慢却慎重：“大抵是因为在我心里相识于微末的扶持要远胜于年少轻狂的心动吧。”
她的话一字一句的落在他心底的酸，像是要将他的心脏腐蚀得千疮百孔。
“所以年少的心动对你来说没有价值了是吗？”
温晴的眼神恍然片刻，才轻声道：“顾锡华，你也许不信。无论是哪一世，我们虽然都以惨烈收尾，可我依旧怀念曾经的我们，曾经年少的时光。”
“但顾锡华，不是怀念你，是怀念曾经一腔孤勇的我自己。”
顾锡华神情木然，眼里溢满了疼痛：“那我呢？我怎么办？”
“顾锡华，我对你没有亏欠！无论曾经还是现在。”
“为了年少的一次心动，我在你身上耗费了我十年的青春。我以为足够了，你以为呢？”
温晴认真的看着顾锡华，她看他的目光平静，没有了爱也没有了恨。
但顾锡华却希望她恨他，那样起码她还在意他。
迎着她坦然的眼神，顾锡华很多想要再争取的话，都在涌上喉咙的时候都咽了下去。
在这一刻，顾锡华那么清楚的意识到——
他真的失去温晴了。
失去了那个追着他放风筝，表面高傲私底下却温柔的端阳公主。
失去了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他，会唱小曲的姑娘。
失去了那个救过他，和他成婚的温晴。
此后的生生世世，他们都再无瓜葛。
顾锡华目次欲裂，他强压着铺天盖地涌起的绝望。
他操着哑到极致的嗓音：“我知道了。所以你能不能再分给我一个月，就一个月就好。我保证所有的事都征求你的同意，绝不强迫你。”
闻言，温晴的脸上漫上一丝不信任。
顾锡华苦笑一声：“我只是想，我还欠了你很多事没做。你求了安心，能不能也让我……也安心片刻，稍微好过一点。”
曾经的记忆又浮上温晴的心头，其实那场婚姻算下来，两个人都有责任。
事到如今，谁对谁错早就成了一团乱麻，纠缠不清。
也罢，就这样吧。用一个月的时间，给他们一个彻底告别的时间，也给他们这段糟糕过去收个尾。
“那就按照你说的来吧。”温晴一顿，补充道：“希望你能遵守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