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姝和陈朗认识三年,谈恋爱两年半。两个人虽然都有房子,但大多数时候,还是同居在米姝的房子里。
他们也吵过几次架,最严重的一次,陈朗收拾了几件自己的贴身衣物,回自己家住了。但是也就一个星期,她出差回来,他还是稳稳的出现在机场接她。
这一次,在谈婚论嫁的过程中,陈朗决不让步。
陈朗说的结婚是领结婚证。
可是米姝不同意结婚。求婚可以、蜜月可以、同居可以、生娃可以、经济独立也可以,唯独领结婚证,不行。
米姝对结婚证的排斥,让陈朗感到屈辱。相处三年,却依然无法摧毁她心里对婚姻的成见,以及对年龄的戒备。
说到底,她还是不信任这个枕边人。
吵到气头上,难免话赶话,米姝说自己只是想要个孩子,你资质不错,就当我借个种行不行。
陈朗当场就石化了。
在她眼里,自己的价值不过是能提供一枚还算及格的精子。
吵完,他心灰意冷,收拾了自己的所有衣服和洗漱用品,搬出了米姝的房子。
起初,米姝以为他不过是怄气,像以往吵架一样,气消了就回来了。
可是,两天后,35楼的前台小妹妹来找米姝,她是米姝的迷妹,小姑娘悄悄问:
“姝姐,你家大郎怎么辞职了,有什么发财的机会?”
米姝当即心里一怔。
蓝光是陈朗的第一份工作,堪称是他职业生涯的起点,他非常珍惜这个发展机会的,也做得不错,怎么就轻易辞职了?
又过了两天,米姝在陈朗的微博看到一条新动态,只有两个字:伦敦。配图也是伦敦的机场,下面还带着地址定位。
看来这次是真的,他可能是怕自己又毫无原则的妥协,所以才走得这么彻底。
米姝靠在办公桌上,怔怔的看着窗外,心里有点难过。
她摩挲着手指上的求婚戒指,良久,轻轻的取下来,装回盒子里。
忘掉难过唯一的方法就是拼命工作。
接下来,她拿起工作台历,把自己的日程安排得满满的,出差、开会、见甲方、新项目立项……
家里的物件跟陈朗有关的家具换了一遍。
小到俩人共用的牙膏,还有一半,扔掉,换了新牌子。
跑步机,俩人共用的,扔掉。
有一天,换鞋时忽然想到陈朗总是絮叨她鞋太多,鞋柜不够用,一难过,订了一个新鞋柜换上。
沙发上陈朗常坐着打游戏的地方,空荡荡的,她心一横,沙发也换了一套新的。
本来还想换床,但考虑到自己是个睡觉困难户,好不容易习惯了这张床,最后,只是把床品彻底换了一遍。
米姝努力清除掉自己生活中和陈朗相关的气息,然而,她没想到,有种气息,永远也清不掉了。
这天,35楼的小迷妹跑上来找她,借姨妈巾。
米姝从抽屉里拿出一包给她,自己心里却突然咯噔一下:
“我的这玩意儿这个月怎么没来,该来了吧?到日子了吗?”她心里问了一连串。
有点方,上个月有一次,她和陈朗滚床单的时候,套套莫名其妙的破了,当时赶紧换了新套套,不会中奖了吧?刚手术完的体质,就那么容易怀孕?
她捏着眉尖,赶紧坐那儿绞尽脑汁的回忆:上个月是哪天来的?忘了。那上上个月是几号来的?她想通过上上个月的日期推算一下,可是也早忘了。
她自己对这事也不上心,家里倒是有个台历上,陈朗每个月都会为她的姨妈日期简单标记一下,提醒她做准备。
可是那个台历,已经随着沙发一起扔了。
一下午,她像个特务一样,疑神疑鬼,细细寻找姨妈的线索,最后模糊的锁定两个日子:不是16号就是19号。
今天21号,如果是19号的话,也才刚过去两天,这玩意儿是很有可能迟到的,况且自己刚做过手术,紊乱也是正常的。
不急,过两天,也许就来了。她以前,迟到5天也是有过的。
她宽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