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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些年,就一直住在这?”林颂清到了天临堡中项准的总督府,差点没惊掉下巴。
  这牌匾倒是新换上的,可这老旧的门头与斑驳的地砖无一不彰显着破败,就算这总督府的院子倒是宽敞,但连京城周围普通知县的居所还不如。
  京城中林府的花园湖石假山数不胜数,草木花卉错落有致,走在长廊或水榭中都是一副赏心悦目的景色。而这边进来就是光秃秃的宅院,角落处有几颗高大却不太鲜绿的树木。几个小的池子里也并无什么观赏类的鱼,水草布满了池水,上头还漂浮着许多枯枝烂叶。
  项准神色如常,并没有觉得有何不妥,“这边地域偏僻,懂得筑房修屋之人也少,便修得简单了些。不过院子里还有屋内都是挺干净的,你看看缺什么我再去命人买来。”
  林颂清被项准拉着进了屋子,眼见着这空荡荡的房间就只有床榻与两张椅子,连衣柜都是小小一个,“这地方要不干净也挺难的,什么东西也没有。”
  一旁的莹莹倒是没等林颂清耍脾气便忙着带上另一位侍女收拾了起来,“夫人且等等再进来,这边边角角还有些灰。待奴婢们收拾干净,再摆放些带来的物件,便会顺眼多的。”
  林颂清见莹莹手脚利索的开始打理,也便没了脾气,“辛苦你们了。”
  项准见林颂清略带失望的脸,见四下无人便掏出了几张银票,“这些交由夫人,不管是要添置些物件还是买些爱吃的,都依你高兴。我知道这边不如京城,这次是临时受命回来,也未来得及通知下人便也没什么准备,望夫人见谅。”
  见到眼前几张银票,林颂清估摸着这确实是项准身上几乎全部银两了。她没有因为心疼项准而拒绝,反而是一把收下。
  项准不知道的是,眼前笑眯眯收下银票的林颂清带来的钱两比他多了好几倍。
  “多谢夫君,不知这天临堡上哪儿能买些女人家用的东西。”林颂清想着,这天临堡好歹是之前的两国交接处,不少商人在这里进进出出,交换货物,想必也是有些好东西的。
  “出了府门往东直走,便可到一条琳琅街,那里便是天临堡最繁华之处,想必日常所需都是有的。”项准见林颂清展开笑颜,心中也是痛快不少。他之前在这边许多年也不觉得有简陋,而林颂清是京城来的女儿家,自是多有不习惯之处。
  刚刚见到林颂清身着华服进入这陋室,项准也觉得心有不忍。他身边都是些军营里的大老粗,也没人记得提前替林颂清准备两床柔软的被褥,或是准备个梳妆用的桌子。
  府中打杂的人也不多,先前项准为了军费开源节流,仅留了三两位烧饭打扫的下人。而先前林颂铭暂住此府时也在心中升起了对项准的敬佩之心,于是没有再添置物件或是多招些人进来伺候。
  “我知道了,夫君刚回来,快先去营里忙吧!我待会儿要出门就找那马夫带着我便是了。”林颂清虽没有见到有人上门来找项准,但想必他刚刚接手这边的政务定是有诸多事宜。
  项准点头,“好,我再留两个护卫跟着你,晚膳也不必等我。烧饭嬷嬷是大梁人本地,但若是烧的菜不和你口味晚上再同我说。”
  “去吧。”林颂清挥别项准便回转身到了自己的屋子。
  经莹莹她们打理之后,这房间里多少还像点样子。桌上摆放着青白瓷的茶壶与两个相配的茶盏,一旁的粉彩鹭莲盘上摆放着刚切好的香橙。只是乍一看有着和周围粗墙的不搭配之感,但想着这是项准生活许久的地方,心下也没有了太多不悦。
  林颂清想起,她的夫君项准也是京城世家出来的少爷。先前他那么小的年纪就来了这边,一直都是这么勤俭奋进。自己作为他的夫人,定是不能嫌弃他,这次既然来了还要多多为他打点上下事务。
  眼见衣柜也里里外外擦了个干净,里头整齐挂满了林颂清与项准的衣裳。被褥与枕头都是家中带来的,上头绣着大片的松鹤延年图,浓艳的色彩为这陋室增添了几分颜色。
  “夫人先坐下喝口茶,奴婢去看看街上可有卖梳妆台的。”莹莹是个贴心人,知道林颂清爱美,若是妆匣没有地方放,过会儿定是要长吁短叹一番,
  林颂清想着自己正想上街去看看,“我们一道去吧。”
  下了马车,林颂清发现这琳琅街果真名不虚传,长长的一条街上吃穿用度应有尽有。
  大梁的衣裳与配饰大多简约秀美,多以淡雅的颜色为主。而天临堡靠近西洲,多有西洲那边的风情。衣裳大多为红色紫色,款式也是靓丽多彩。
  街市上也有不少香料店,远远地就能闻到香味。
  最令林颂清惊喜的,是那首饰店里头的宝石与美玉。宝石大多大块,颜色浓郁又无杂质。美玉则是乳白色,看上去温润透亮。这些的价格在京城要翻上五六倍不止,这可是一个好财路。
  林颂清也不管什么梳妆台了,她流连忘返在几个首饰店里头,乐此不疲地一件件试戴着。红色的宝石衬托的她肤白又艳丽,碧绿的宝石戒指则多了份大气温婉。
  捏着手里的银票,林颂清不多做纠结,直接把喜欢的款式都打包带走。不过林颂清也不是傻子任人宰割,她随便逛了几圈便对这些价格有了个大概,她也会砍一砍价格再买单。
  项准回到家中已是半夜,他一打开房门,便被里头的金光闪闪给迷了眼。
  “夫人这是把琳琅街给搬回来了吗。”项准望着眼前的屋子,不敢相信这是早上空旷无物的屋子。
  一进来就见到那床头摆放着一个青铜香炉,里头还在燃烧着芬芳馥郁的香料。而屋子的地上则铺了一张巨大的不知是羊皮还是狐狸皮的皮草料子,林颂清正光着脚踩在上面算账。原本是光秃秃的床架上拉了块织满了金线的紫色窗幔,屋内顿时变得富丽堂皇了起来。
  “夫君回来了,这些好多是我买来准备给大嫂的。出发之前我便与她商量过,要是有什么这边便宜但是京城却很贵的东西,我就多买些下来给她送去,到时候我们再五五分成。”林颂清指着桌上那一大堆的宝石与玉佩,还有些看着就成色非常不错的原石。
  项准点头,“夫人高兴便好,今日的饭菜可合胃口?”
  “颇合胃口,我还在街上喝到了甜醅子奶茶,甚是好喝!明日我要再去喝上一碗。”林颂清总是能在一个新地方找到好吃的。
  “你倒是来了半天便比我熟悉多了,我都还没喝过这东西。”项准道。
  林颂清收起账本,揽过项准的手臂,“等你哪日空了,我陪你去街上好好走走逛逛,你现在是总督,要多加了解民情。”
  “夫人言之有理,不如今日早些休息。”项准在外头便是洗漱好了进来的,林颂清总是香香软软,他这个大老爷们比起一般男子已是干净的多,但想到要与林颂清同床共枕还是每次都仔仔细细沐浴才上床。
  这一路上舟车劳顿,今日又忙前忙后布置打点,两人都想早早睡去好补个觉。
  “好,我去把那香给灭了,怎么点了这安神香反倒没了困意。”林颂清今日买了不少香,那个卖香的老板并不大会说大梁的话,他与林颂清鸡同鸭讲了许久,林颂清才理解他在说点了这香能睡得好。
  可是直到半夜,二人都未曾睡着,反倒觉着身体越来越热。
  “你这点的到底是什么香。”项准一把掀开了被子,反身把林颂清压在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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