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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秋霜见战王殿下一直坐在床边陪着自家小姐,试探着开口。
“王爷,还是让奴婢来照陆王妃吧。”
“出去。”顾迟平对着其他人都非常没有耐心,语气冷酷到极致。
秋霜悻悻然离开,屋内就剩下顾迟平和床榻上昏迷不醒的谢莞昔。
尽管顾迟平这个时候已经非常困倦,却因着担心谢莞昔,无法入眠。
他握着她的手,诉说他的懊悔。
“栖儿,都是本王的错,本王不该生你的气,你一定要好起来……”
想来,即便那些信有多么令他愤怒,那也是她以前所写,何况她如今是为了他而受的伤,他怎能狠心将她关进柴房。
“水……”谢莞昔虽然昏迷着,却还是能够说出自己的需求。
她口干舌燥,喉咙里仿佛有火在烧。
顾迟平立马起身倒水,拖着她的后背,让她方便喝水。
她糊里糊涂地喝了水后,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夜,一直是顾迟平衣不解带地照陆着她。
到了第二天,谢莞昔总算是醒了过来。
她睫毛轻轻颤动,感觉头还有些痛。
睁开眼后,入眼的便是秋霜那充满担心的脸。
“王妃,你总算是醒了啊,昨晚你发烧了,奴婢都不知道有担心……”秋霜上前扶起要坐起身的谢莞昔。
谢莞昔现在还很虚弱,犹豫着问。
“王爷呢?”
“王爷亲自照陆了您一整晚,一大早上还得去上朝,奴婢瞧着王爷的脸色很不好,王爷是真心疼惜王妃,否则不会那样紧张在意。”
谢莞昔只觉得头疼得厉害,“昨晚真的是他在照陆我吗?可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王妃昏迷着呢,当然不知道了,就连奴婢要帮忙都被王爷赶出去了……”
如此一来,谢莞昔便开始担心顾迟平了,
他照陆了她一整晚,想必都没怎么休息,今天上完朝还得去军营练兵,身体吃得消吗?
谢莞昔本以为顾迟平得太阳下山后才能回来。
没想到这还没到中午呢,秋霜就得了消息,回来禀告。
“王妃、王妃,王爷回来了,听说王爷今天没去军营,特意向皇上告假了。”
“真的吗?!”谢莞昔的身体已经恢复了些许,非常开心地想要去见顾迟平。
她迫不及待,甚至连衣服都没有来得及换,直接穿着白色的寝衣往外走。
此时顾迟平正在前厅,她便往前厅那边去。
前厅,除了顾迟平,还有一个模样俊秀的年轻男子,此人便是七皇子陆景逸,一众皇子中唯一和顾迟平关系较为亲密,活泼又平易近人。
陆景逸刚喝了口茶,就看到谢莞昔冒冒失失地闯了进来,差点一口茶呛了出来。
坐在主位上的顾迟平见谢莞昔单穿着寝衣就跑来了前厅,直接起身,将身上的外袍披风解下,把她整个人包裹得严严实实。
“如此衣衫不整地在府中乱跑,还有没有一点身为王妃的样子了。”顾迟平冷峻的脸上透着不苟言笑的严肃,责备起谢莞昔来。
他的责备源自于对她的担心,毕竟她现在有伤在身。
“我这不是着急来见夫君你嘛,就有些兴奋过头了呢。”谢莞昔笑嘻嘻地对着顾迟平如此说道,然后便听到“砰”的一声。
听到谢莞昔如此亲密地称呼自家五皇兄为“夫君”,陆景逸震惊得没有拿稳茶杯,导致茶杯直接摔落在地,茶水溅了他一身。
“七皇子这是……”谢莞昔刚想要说什么,突然身体就被顾迟平打横抱起,她顿时惊呼,“夫君,你做什么?!”
“抱你回房休息。”顾迟平话不多说,直接将陆景逸晾在了前厅,抱着谢莞昔往主院的方向去。
当众被自家夫君抱着,谢莞昔稍稍有些不太好意思,她双手搂着他的脖子,窝在他怀中,低声提议说:“夫君,你还是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能走。”
一抬眼,便跌入了顾迟平那深邃墨黑的眸中。
“你话太多了。”他语气凉薄,好似在生她的气一般,面色微冷。
回到主屋,他将她轻放在了床榻上,却并没有立马离开。
他单手撑在她身边,伸出另一只手去试探她的额头,若有所思,“没那么烫了,还有哪儿不舒服么?”
“没,没有啊。”看着离自己距离甚近的顾迟平,谢莞昔稍稍有些别扭地往后缩了缩。
忽然,腰上传来一道猛力,顾迟平一只胳膊环住她纤细的腰身,将她往自己怀中的方向轻轻一拽,如此一来,两人之间的距离便又缩短了几分。
谢莞昔轻呼了一声,眉头微蹙。
“谢莞昔,方才你衣衫不整地出现在别的男人面前,令本王很不满。”顾迟平不想将自己的真实想法隐藏,直接将话题挑开了说。
他知道以谢莞昔的脑子,估计根本猜不到他到底为什么而置气。
果然,得知顾迟平是在为此而赶到不满,谢莞昔有些诧异。
她敛下眼眸,摆出了一副诚心认错的模样,软下声儿来。
“我错了,夫君,你别生气好么。”说着话的同时,她小心翼翼地揪着他的袖口。
此时谢莞昔这副惹人心疼的模样,饶是顾迟平再生气,也没法再责备她什么。
面对敌人毫不手软的某王爷,在面对自家王妃的时候总是容易心软。
他轻抬手,捧起她一侧的脸庞,神色是难得流露出来的温柔。
“对不起,栖儿,本王昨日不该一气之下将你关进柴房受罚,害得你……”
“五皇兄!”顾迟平话说一半,陆景逸的声音突然就不合时宜地从外面传了进来。
顾迟平眉头微皱,显然一副被打扰了的郁闷。
“夫君,七皇子是不是有事找你啊,你快去吧,我没事儿的。”谢莞昔相当体贴地微笑着说。
顾迟平总觉得陆景逸那家伙没什么正事儿,本来想要直接忽略他,但那家伙一直在外面叫个不停,弄得他很是烦躁,于是他只能对谢莞昔说:“本王一会儿再过来陪你。”
他阴郁着一张脸离开,看到院子里站着的陆景逸,忍不住就想要给他一拳头。
“有事儿快说。”
“五皇兄,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居然把我这个客人晾在一边,这让我很是受伤啊。”
“少说废话,到底什么事。”顾迟平一脸不耐着提醒。
陆景逸手执白扇,凑到顾迟平跟前,丰神俊逸的脸上透着股风流邪气。
“我这不是好奇嘛,之前那谢莞昔宁可死都不肯嫁给你,我就想着来看看你这战王府是何等鸡飞狗跳的场面,没想到你俩相处得挺好,所以……你是怎么把那丫头给制服的?传授给我几招,我也好拿去追姑娘。”
顾迟平一脸不以为然地怼道:“在讨女人欢心这方面,谁能比得过你。”
陆景逸表面上嘻嘻哈哈没个正形儿,其实心思非常细腻,而且尤为关心顾迟平这个五皇兄。
“五皇兄,有一说一,我觉得谢莞昔那女人说不定就是变着法子欺骗你呢,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逢场作戏可以有,但别陷得太深,否则受伤的可是你。”
陆景逸这番话,又何尝不是顾迟平曾多次用来提醒过自己的。
他回头看了眼主屋的方向,手中还有谢莞昔那女人的余温,冷峻的眸中,是隐忍着的复杂情绪。
“她的事,本王自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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