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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吃?
他是猪么?
刚才她还特地找了个大碗盛的,本来还以为他会吃不完,结果不仅吃光了,还要再来一碗?
照陆南时这乌龟一样的进食速度,她还要陪到什么时候?
她试图劝阻陆南时:“你已经吃了不少了,再吃会撑的。”
“去。”
可陆南时什么时候听过她的了,苏悦没有办法,只好又给他盛了一碗,结果果不其然,第二碗吃到一半时,陆南时就吃不下了。
苏悦在心里偷笑,让你吃,吃不完了吧,浪费粮食可耻。
可再浪费也是他陆南时挣的,他毫无心理负担,淡然地放下了筷子,说了句:“我吃好了。”
说完就往楼上去,应该是打算休息了,苏悦把碗勺子筷子什么的丢进池子里,然后也上了楼。
一上楼,就看见陆南时堂而皇之地躺在她的床上。
手里拿着她的手机,不过因为刚才苏悦改了密码,他还没能破解开,手机界面还停留在锁屏。
“你拿我手机干什么!”苏悦一眼看见,立马扑过去抢了过来。
陆南时倒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叫她:“关灯去。”
看样子陆南时是打算在这里睡了,苏悦没太大意见,只是有些烦躁,时间已经不早,等他折腾完又是不知道会到几点。
关了灯后,她在陆南时身边躺下,刚一躺下,腰上就搭上一条健壮的手臂,微微一紧,苏悦就被他捞到了跟前,后背紧贴上他的胸膛。
虽然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苏悦还是忍不住紧张,浑身紧绷。
可她努力撑着眼皮等了又等,身后始终没有动静,苏悦又不敢催,一催陆南时肯定又故意不给她,她只好沉默着等着。
等意识回归时就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她被洗手间里传来的水声吵醒,是陆南时在洗漱。
苏悦猛地惊醒,翻身而起,急忙检查了一下自己,衣服完整,身上有红肿的指痕,不过那也是昨天陆南时故意在她身上掐出来的。
竟然没动她?
苏悦觉得匪夷所思,那陆南时昨天跟她睡一张床干什么,就是为了跟她一起睡?
苏悦觉得这不可能,唯一的可能便是——陆南时坏了。
金枪不倒竟然也有望洋兴叹的一天,苏悦嘴角勾了勾。
当然这并不是值得多么高兴的事情,陆南时要是真的坏了,头疼的人是她,而且她后来也想明白了,陆南时或许跟她一样,只是累了而已。
故意要跟她睡一张床,真的只是因为看不惯她一个人独占大床。
苏悦觉得无语,但也不能说什么。
他们到了楼下时,阿姨正在摆早餐。
“先生太太,早。”
“早。”
“早。”
大清早的,陆南时也没给苏悦找不快,吃完了早餐就去公司了。
陆南时走了,苏悦慢吞吞地把早餐吃完,一抬头看到正在收拾的阿姨,阿姨朝她笑了笑:“和好了?”
苏悦愣了一下,阿姨又接着说:“我看到水池里的粥碗了,昨天晚上先生吃了?”
原来是这样,苏悦点了点头,将答案暧昧地忽略过去。
她和陆南时本来就不好,便谈不上什么和好不和好,今天早上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把她当透明人。
苏悦没把阿姨的话放在心上,吃完早餐后上楼换了衣服,然后便打了车回家。
到了苏家后,苏悦才知道原来邵东青已经到了,正坐在她家的客厅里,苏父和苏明好像都去上班了,只有她妈留在家里,看到她就把她拉到了一边,小声道:“你怎么这么晚,邵东青都等了快一个小时了。”
苏悦也没想到邵东青会来得这么早,正在惊讶时,她妈突然拉了一下她的胳膊,眼睛朝里面瞥了一下,问道:“他家的房子,为什么一定要叫上你,是不是真的对你……”
一下子听明白她妈的意思,苏悦急得拉了一下她妈,制止她妈不要再说了。
“好好好,”她妈笑得跟开了花似的,说:“不过他确实是个好人选,悦悦你……”
“妈!”见她妈嘴里也说不出什么好的了,苏悦便没听她妈接着说下去,朝邵东青走过去。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她一过去,就道歉说。
“没事,”邵东青站了起来,“是我来早了,我准备好了工具,我们直接过去吧。”
“好。”
苏悦和邵东青走到了那幢废弃的房子前,这么一看,确实在一片豪华的别墅里特别突兀,门口的花园里长满了草。
邵东青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镰刀把门口的杂草清理了,暂且开辟出一条可以供人同行的小道。
大门早就被绿藤爬满,钥匙也早就找不到了,邵东青试着推了推,发现竟没办法推开。
邵东青说:“可能是生锈了,大门走不了,我们找找别的入口吧。”
“好。”
十多年的时间,对一幢房子来说的损害还是挺厉害的,苏悦也是今天凑近了一看才发现墙壁的墙皮早就掉了,露出里面原本的砖头来,轻轻一碰,扑簌扑簌的直掉灰。
这样的房子就算是要住,也需要花上老大的时间和精力修复,倒不如直接推倒重建来得迅速,苏悦直接说了,没想到邵东青也是同样的意见:“我也这么跟我妈说的,她也同意的,但现在还不能直接找人来推倒,里面还有东西的。”
苏悦这才明白过来,如果是空房子倒也好办,但这个房子里却还放着很多东西,邵东青这回过来,也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是可以回收的。
邵东青说:“本来我妈也想过来,但我怕房子里的空气和灰尘对她身体影响不好,说实在的,我也快忘了这里面是什么样,你还记得些什么吗?”
苏悦仔细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后来他们找到一个破碎的窗子,可以供小孩钻进去,应该是附近的熊孩子搞出来的“入口”,苏悦和邵东青互相看了一眼,不管是谁都不是能钻得进去的。
“好吧,我还是叫人把门破开吧。”
最后找了物业的人过来,他们找到邵东青想进入房子后,很乐意地给出了援助,甚至还有人建议要不要叫辆推土车来。
推土车就有些过分了,邵东青也拒绝说:“不用了,我不想惊动太多人,你们先回去吧,多谢你们的帮助。”
物业的人似乎有些尴尬,又一再表示愿意留下来继续帮忙,但还是被邵东青拒绝了。
最后还是只剩下她和邵东青两个人。
这个时候苏悦也看出来了,邵东青好像不想让人知道他今天在这里。
而物业的那些人会那么热情,估计也是因为知道了邵东青现在的身份。
邵家的私生子,最近刚刚得以认祖归宗的邵家大少。
虽然听起来不怎么好听,但不能否认的是他现在的身份很特殊,而本应该指使人操作这一切的他,却在亲自动手搬门。
苏悦到现在还没提这件事,邵东青看起来也不像是愿意提起这件事的样子,便没有说什么,在外人看来可能光鲜亮丽,也许邵东青自己却不是那么觉得的。
而且从昨天晚上苏明的话中,苏悦也感觉最好不要多问。
就在苏悦发着呆的时候,邵东青把门挪开了,灰尘扑面而来,展现在他们两人面前的,是一副很诡异的画面。
明明家具摆设都像是有人在用一般,厚重的灰尘却告诉着来人,这里已经很多年没有人住过。
明明是白天,房子里却昏暗得像是晚上,窗子上的绿藤植物遮挡了阳光,更显得屋子里的气氛更加诡异。
大白天的,苏悦愣是打了个哆嗦。
也难怪附近的小孩把这个房子称作鬼屋。
邵东青看到她的反应,没忍住笑了一下,说:“对吧,我也怕打开是这个样子,所以叫上了你。”
看着这个样子,苏悦没忍住,等反应过来时,话已经说出口了——“当年你们为什么要突然离开?”
房子里面会变成这样,正是因为当年什么都不要地离开了,只有房子还在原地等着主人回来。
“不,我只是……”苏悦急忙想解释,却见邵东青轻轻笑了一下,像是带着悲伤:“你已经知道了?”
苏悦愣了一下,难道他以为她还不知道吗?
昨天的她确实不知道,但以他现在的热度,随便查一下就出来了。
“嗯,”她只好涩着喉咙点了下头。
事实上,她还有一个疑问,今天明明是工作日,他明明在邵氏任了职,今天怎么有空来干这个?
“先进去吧,”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邵东青说。
苏悦看了一眼门口,等灰尘散去后,再看就不觉得那么诡异了,苏悦沉了沉气,走了进去。
地上当年铺的木地板,时间久了发泡变硬,一踩上去发出“嘎吱”的声音,越发提醒人这个房子的年龄。
一进门是客厅,沙发蒙了灰,地上铺着地毯,还散落着玩具,那个时候的邵东青还是小孩子。
苏悦先简略地扫了一眼,就算以现在的目光来看,也能看得出来这是个不错的房子。
乔姨当年是怎么支撑这样的房子的?
“现在你也能猜到了吧,”就在苏悦脑子里划过这个问题时,身旁的邵东青突然出声,轻笑一声,“私生子,我妈当年就是我爸的情人,用他给的钱,在这里带着我一个人过日子。”
就算心里有准备,苏悦还是惊了一下,难以相信她温柔美丽的乔姨,竟然是男人养在外面的情妇。
苏悦突然明白为什么苏明不要让她深究了,对邵东青来说,估计也是不怎么好的回忆,在他打算继续说下去之前,苏悦急忙往前走:“我们去楼上看看吧,这里好像没什么值得回收的东西。”
而就在她一脚踩上楼梯时,脚底松软的触感让苏悦心一慌,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倾去。
“小心!”邵东青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她的手臂,避免了一摔。
“呼……谢谢,”苏悦立马站直身体,邵东青也适时地放开了抓着她手臂的手。
仔细一看木质楼梯都已经出现了腐朽的迹象,虽然有脚印,也是小孩的脚印,现在也只有小孩子能上楼去了吧。
“楼上看来是不能去了,”邵东青往上面看了一眼,说:“我们就在一楼看看,看看还有什么吧,我妈放心不下,不过我看房子里要是有什么值钱东西,也早就被人偷走了吧。”
“好吧,”于是苏悦跟着邵东青往客厅厨房走去,一楼除了客厅厨房,还有一个小房间,当年是当做玩乐房的,房门没关,地上有很多脚印,东西也早就一空,应该是被进来的小孩拿走了吧。
现在看来应该是没有收获了,苏悦有些失望,不知道乔姨知道后会不会难过。
“这里有东西,”突然邵东青道,他面前是个柜子,原本是放些童话书的,地面上还散落着几本残破的绘图书。
“是什么?”苏悦好奇地走过去,就见邵东青手里拿着一本照片册,苏悦惊喜,竟然是照片,仔细一看,上面还有她。
照片大多数是在这个房子的周围拍的,泛黄的纸片上仍旧可以看出乔姨的美,只是再对比起来现在的破败荒乱,就显得特别唏嘘了。
“哈哈,你看,这是你哥,”邵东青指着照片上的一个泥人说。
看着以前的照片,苏悦沉郁的心情也清爽了一点,没忍住跟着邵东青的翻阅,一张张看起照片来。
“你那个时候好爱哭啊,”邵东青一边翻看,一边笑道,站直的身体也渐渐放松下来,靠上身后的柜子。
“三张里有两张都是在哭。”
“哪有!”苏悦下意识反驳,抬头看见邵东青嘴角带笑,“乔姨还真是的……”
话还没说完,苏悦就注意到柜子上的储物盒摇摇欲坠……
“小心!”苏悦下意识就叫了出来,一手扯着邵东青的胳膊将他扯开,他原本就没站稳,被她突然拽住手臂一扯,往前倾了一下,踏了几步才稳住身形。
而就因为他突然离开,空空的柜子摇晃了一下,令原本就摇摇欲坠的储物盒刚好落下,“嘭”的一声砸在了苏悦的头上。
“啊——”苏悦立马疼得叫了出来,盒子里明显是有东西的,撞了一下苏悦的头后弹开落在地上,储物盒盖子崩开,里面的玩具玩偶还有书洒了一地。
“你没事吧?!”邵东青急忙道。
偏偏是砸在头上,苏悦只觉得头晕眼花,还好邵东青及时扶住了她。
“不,我没……”苏悦想说自己没事,但手心里很快就传来了湿漉漉的触感。
流血了。
邵东青看见血也是一惊,急忙道:“你被砸伤了,先不管这些了,我带你出去,给你包扎伤口。”
说完,就一把横抱起苏悦,突然的旋转,让苏悦原本就晕乎乎的头更晕了一下,面前一晃,等眼睛能看清东西时,见到的便是邵东青近在咫尺的下颌线。
“抓紧我。”
邵东青却不给苏悦反应的时间,将她抱稳后,就大步往门口走去。
苏家就在附近,邵东青先抱着苏悦去了苏家,苏母看见满头是血的苏悦吓了一跳,直问是怎么回事。
“悦悦被砸伤了,伯母你先拿药箱过来,先止血。”
把苏悦放在沙发上后,邵东青急忙道。
等清理完血迹后才发现伤口竟然不小,邵东青给她先用纱布包扎好后便说:“这只是紧急处理,我带你去医院,现在还头晕吗?”
苏悦愣了愣,有些受宠若惊,没想到只是她砸了头,邵东青就这么着急。
最后还是去了医院,做了脑部CT检查,还好没有脑震荡,只是伤口在额头,需要好好处理,不然会留下疤痕。
“抱歉,”邵东青满是歉意,“是我不小心,这伤口要是留下疤就不好了,我再去问问医生还有什么办法。”
说完就站起身走了,苏悦连一句没关系都没来得及说。
苏母也满是焦急:“好好的怎么就成这样了,邵东青也不小心点,这要是留下了疤……”
苏悦被念叨得头有点疼,叫了她妈一声,让她别说了。
而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掏出来一看,是家里阿姨打过来的。
“怎么了?”
“太太,我现在准备去买菜,今晚先生要吃什么?太太你有什么特别要买的东西吗?”
听了阿姨的话,苏悦这下才是真头疼,她才想起来,今天晚上她还要给陆南时做饭。
她连陆南时回来不回来都不知道呢。
但她现在受了伤,一时半会儿也没法离开医院,就算回去后马不停蹄地开始做饭了也来不及了,于是她叹了一口气说:“我受伤了,现在在医院里,今晚可能做不了饭了,你随便买点,我会跟陆南时说一声。”
“啊?”阿姨在电话里满是惊讶的声音:“受伤了?怎么回事?在哪个医院,严重吗?”
苏悦感觉自己刚才好像多嘴了,但阿姨是出于好心,只好耐心解释了一通。
等挂了电话后,她才头疼起来,她自然是希望今晚可以不用回去,但陆南时会放过她?
虽然她还没让陆南时关心到会再次找上门来,但总归要说一声,于是给陆南时发了个短信,跟他说今天晚上她家里有事,不回去了。
她发完短信,邵东青正好回来,苏悦抬头看到从病房门进来的他,这才注意到他身上的浅蓝色衬衫沾到了一点她的血。
注意到她的目光,邵东青还以为她是在担心,安慰她道:“没事的,我去问了医生,他说只要注意保护,留下的疤不会那么明显的。”
苏悦倒是怎么担心这个,伤口在额头,但以后散下点头发还是可以遮挡的,倒是他:“你要不要去换个衣服,沾上血了。”
经她一提醒,邵东青低头,看见自己身上的血迹,有些尴尬地笑了一下,说:“好吧,我去换个衣服,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医生说要观察一会儿才能离开。”
“好。”
邵东青走后,苏母又在这里坐了一会儿,见苏悦确实没事,便要离开了,苏悦都快无语了,这个时候应该丢下受伤的女儿离开吗,谁知她妈轻轻一笑,“傻丫头,妈这是在给你创造机会。”
说完就不管苏悦的挽留离开了,看着亲妈毫不犹豫离开的背影,苏悦真的怀疑那个女人到底是不是自己亲妈。
没办法,苏悦叹了一口气,只好在原地等待邵东青回来。
等只剩她一个人时,额头的伤口才开始隐隐疼起来,而就在苏悦有些担忧,会不会真的留下疤痕时,门口突然传来凉凉的一声:“还以为是多大的伤,砸破了点皮就要罢工?”
苏悦一惊,没想到陆南时会找来这里。
“你来干什么?”陆南时肯定是来看她笑话的,所以她语气很不好。
可她明明没说她在哪个医院啊,陆南时怎么找来的?
陆南时却没管她语气如何,缓步走了进来,在她面前站定,伸出一根手指,直接不客气地戳上苏悦额头上的纱布——
苏悦退缩不及,被他手指戳中伤口,疼得“嘶”了一声,立马怒地拍开了他的手,怒道:“你干什么!”
看着半倒在病床上、一脸戒备地看着他的苏悦,陆南时轻笑了一声:“怎么没把你直接砸成傻子。”
苏悦狠狠瞪着陆南时,一声不吭。
见苏悦不说话,陆南时在她旁边坐下,又问:“怎么弄的。”
“你不是看见了?”苏悦不耐烦地道:“被东西砸的。”
“苏悦你皮痒了是不是?”陆南时脸色一变。
苏悦猛地一噎,不说话了,只盯着自己的脚。
“哑巴了?”
苏悦内心在纠结,她下意识觉得她不能说真话,但又没有在陆南时面前撒谎的勇气,而就在她满是苦恼时,从病房门口突然传来邵东青的声音。
“对不起,是我不够小心,没有保护好悦悦,我已经找了最好的医生,医生说三天后就可以拆纱布了,只要注意护理,疤痕能控制到最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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