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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钧宁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那个房间里走出来,他听到了很多,百日咳的症状,太医没有丝毫隐瞒的,每一个症状都告诉了他。
内脏出了问题,喉咙像撕裂,所以流血不止……
那些人说的每一个字,都化作一把尖刀,狠狠的刺在他心上。
唐斯砚拖着这样的重病之躯却仍旧不打算告诉他,唐斯砚日日夜夜承受着这样的痛苦,却还要眼睁睁的看着沈家众人一个个死在她面前!
他又做了什么,享受着沈鸾的写意温柔,沉浸在初为人父的情绪里,忘记了那个曾经陪他走过诡谲波澜的正品皇子妃。
“都退下,朕想一个人走走。”楚钧宁淡淡的吩咐道。
自从皇后娘娘死后,皇帝的性情大变,原先还有宫人敢劝谏,现在但凡楚钧宁开口,无人敢忤逆他。
很快,一片雪白中,就只有楚钧宁站在这里。
他想起了很多事,每一件事都值得他笑,然后对比现如今的现实,楚钧宁只觉得讽刺。
太医说,患上百日咳的人若是精心养着,或许还能延续寿命。
可他那样作践唐斯砚,又怎么说?
从前不觉,当事实真相摆在眼前,楚钧宁心痛如绞,他只是暂时被沈鸾迷了眼,他从未想过唐斯砚会离开自己。
他早该发现的,他想不起自己是怎么做到曾经捧在手心的女人嘴角溢血的时候无动于衷的。
如果他能对唐斯砚多上心哪怕一点,就能发现她的不对劲,哪怕他只是多去凤宁宫几日,也能发现女人的形销骨立。
可他没有,他甚至在唐斯砚病的快死的时候,在床笫之间狠狠折磨了她。
想到那日,楚钧宁攥着心口,他厌弃唐斯砚瘦弱不堪,他觉得她已经不是记忆中的模样。
那日之后,他再也没了亲近唐斯砚的心思,左右后宫佳丽三千,她们都盼着他去,哪里还记得一个唐斯砚。
楚钧宁觉得心口绞痛不已,甚至连呼吸中都带着丝丝铁锈的气味。
望着周围白茫茫的一片,楚钧宁只觉得心里更空了,他看了一眼凤宁宫的方向,竟隐隐间有些不敢再踏入。
他不闻不问,对于沈家的遭遇不管不顾,不杀伯仁伯仁因他而死,就算唐斯砚活着,知晓真相的楚钧宁都无法说出求原谅的话。
更何况人死灯灭,如今的他,又有何脸面站在唐斯砚的骨灰前,表达着情真意切念念不忘。
做戏给谁看呢?
楚钧宁嘴角勾起自嘲的笑意,唐斯砚怕是在天上,也不愿意看到他如此虚伪的模样吧。
楚钧宁回到乾安宫的时候,身上已经落了不少雪花,袍子都湿透了。
看着太监上前伺候的模样,楚钧宁说道:“派些人出去,尽快找到傅昭然。”
他想知道,他不在的那些日子里,唐斯砚每一天都是怎样的。
这些,唯有给唐斯砚看诊的傅昭然知道。
楚钧宁脑子里闪过一个古怪的想法,眉头顿时皱起,傅昭然……怎会突然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