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一口回绝,语气淡淡道:“谈合作的前提是你能给本王提供价值,你有吗?”
说着他一双眸子对上她,意味深长。
姜柔欢揉着发酸的胳膊在他对面坐下,即便看不清彼此,但气势不能输。
她铿锵有力道:“我虽没什么价值,难道在王爷眼里姜家也没有吗?”
他身子微顿,显然没想到她居然敢压上姜家。
冷嗤一声,“姜二小姐还真让本王大开眼界。”
姜柔欢懒得和他弯弯绕绕。
直言目的,“玉佩我可以还给王爷,姜家也可以为王爷所用,我只有一个条件。”
黑夜中她一双眸子熠熠生辉,一股独属于少女的馨香萦绕在他鼻尖,他微微失神。
眼底色泽幽冷难测问:“什么条件?”
“娶我!”
娶我……
两个字如同魔音般在他耳畔回荡,循环往复。
他面上露出诧异之色,显然被她的话惊讶到。
沉默了好一会儿,他忽然开口,声音平静,听不出情绪,“你就这么自信本王会答应?”
姜柔欢嘴角掠过一抹淡笑,“王爷既然找上门来,就说明那玉佩对你很重要,若我将其拿出去招摇过市……”
空气瞬间僵滞,屋内静得死寂。
萧九承眼底似有一簇阴冷的火光跳动,神情晦暗不明,诡谲幽沉。
“本王答应你的条件。”
没有多余的话修饰,就是这般直截了当。
姜柔欢满意一笑。
“合作愉快。”
他嘴角勾过一抹淡哂弧度,“合作愉快。”
为了防止意外,她还是多留了个心眼,“既然合作已达成,就麻烦王爷写张契书,免得到时候王爷反悔。”
萧九承不免觉得有些好笑,心想她警惕心还真强。
和小时候那个上蹿下跳没一点心眼的小丫头可完全不一样。
想到这他又立马止住。
他隐隐觉得姜柔欢肯定不会放过他这个把柄,以后的日子可有趣了。
“我口述,你写。”姜柔欢点起蜡烛捧到案桌旁,霎时便明亮起来。
晕黄色的烛光中,两人勉强看清了对方。
只是萧九承面上还戴着面具,并不能看到他真实的脸。
姜柔欢开始口述,“本人萧九承,自愿与姜柔欢契约结为夫妻,婚后不干涉对方一切事情,不私自靠近对方生活领域,若有违背天打雷劈,头发掉光、脚底生疮、头顶长脓,生孩子没屁眼——”
萧九承写着写着皱起了眉头,“……等等。”
她扭头打量他,不满问:“怎么了?”
萧九承眼神幽幽的看着她,指着才写了的“生”字问:“你确定要这么写?”
她重重点头,眼神回复:“确定!”
他咬咬牙,生硬的写了下去。
“……若有一方提出和离,可随时终结锲约,对方不得提出异议。”
笔收,一份锲约便拟好,姜柔欢又跟着誊抄一遍,两人在各自的名字上盖上印泥,交换契书。
看向屋外,夜色越发浓厚。
“时候不早了,交易已达成,王爷还是尽快离开吧,玉佩我明早会派人亲自送到府上。”
萧九承思量片刻,点点头,将契书小心叠好放进怀中。
姜柔欢舒了口气,目送他离开。
看着几道黑影快速在屋顶闪现离去,她惊叹。
难怪云禾被悄无声息的打晕了,这他娘的武功得多高强!
速度快的让人看不清,要不是手中还捏着契书,她都以为自己眼花了。
还好萧九承没有强制要回玉佩,不然她还真打不过他。
那日真是她走狗屎运碰上他受重伤了,换现在估计那天晕的就是她了。
打了个冷颤,她赶紧唤醒昏睡的云禾。
“嗯?小姐,我怎么睡着了?”她揉着发痛的后脑勺问。
姜柔欢拍拍她的肩膀,“你去屋子里睡吧,门外不需要你守着。”
姜柔欢是觉得她守着也没用,还不如在屋子里睡,有人来了她也能防着些,可落在云禾耳朵里就变了味。
“小姐,是奴婢失责,但奴婢没想偷懒……”
姜柔欢知道是她误会了,解释道:“我让你去我房间里睡。”
“哈?”
云禾一张小脸微微涨红,摸着后脑勺不好意思的点头,“好的小姐。”
她是秋茗烟从人牙子手里买回来的,当时差点被打死了,所以一心感念秋茗烟的恩情。
现在被指派来照顾姜柔欢,自然是想尽心尽责的伺候她,不想被赶出去。
云禾打好地铺,姜柔欢收回视线打着哈切走向床铺。
希望萧九承那边动作快点吧,距离哥哥凯旋而归的日子越来越近,她可不想嫁给萧穆那个贱人。
*
回到裕王府,沈重海早已在书房候着,一旁还坐着玉子兴。
看到萧九承,两人拱手作揖。
“王爷。”
“玉神医怎么也在这?”萧九承心情大好,连带着语气都软和几分。
两人互视一眼,都以为见鬼了。
出去一趟,自家王爷还改性了?
“王爷,此去可还顺遂?”沈重海替他除去外衣问。
“收获满满。”他抿唇,嘴角含笑。
沈重海和玉子兴更好奇了。
一向性情冷漠的萧九承居然笑了,还笑了几次。
他们没看错吧?
见两人一脸怪异的表情,他从怀中拿出契书,并没有展示。
“王爷,这是?”沈重海睁大眼问。
玉子兴目光也落到契书上。
“玉佩明日会有人送到府上,你记得收好。”末了,他又吩咐,“给本王准备聘礼。”
沈重海和玉子兴面面相觑,这前面一句话他们倒明白,只是这后面一句有点突然。
“本王明日就进宫向皇兄求赐婚,求娶姜家二小姐姜柔欢。”
“什么!”沈重海一惊。
“王爷,万万不可,你如今本就树大招风,要是娶了姜家小姐,岂不是更引宫里那位忌惮!”沈重海面上敛去慈祥,眼中闪过担忧。
萧九承不悦的瞥了他一眼,“沈叔,本王的事自有分寸。”
这无疑是在提醒他不要越距。
沈重海叹了口气,知道他长大了,有自己的主见,“是,老奴知道了,不知这聘礼规制是多少?老奴好去准备。”
聘礼规制越高,说明夫家对女子越重视,他是在问萧九承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