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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臣扪心自问,娶了唐姝,只是令他的人生在情爱上充满遗憾,在其他方面不会对他造成任何影响。
幼时他饱经李氏欺凌,他深深的知道,只有往上爬,爬到爹和李氏都企及不到的高度,他才能完完全全的脱离他们的掌控。
怎会为了一个女子,而放弃大好的前程?
当念头思及此时,他脸色死一样的惨白。嗫嚅着嘴唇,无法回答唐向晚的话。
唐向晚从他的表情中,读懂了他未出口的话:“所以,我并没有你想象的在你心里占据了那么重要的位置。你对我依依不舍,只是因为你没有得到我。更确切的说,是因为你爹和李氏在替你做决定前,没有经过你的同意。所以你痛苦,你不甘。倘若他们对你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你只会愧疚一段时间,然后和姝儿琴瑟和鸣。”
宋朝臣往后倒退一步,疯狂的摇头:“不是的,并非如此,我是心悦你的。我日日挑灯夜读,废寝忘食,就是为了让你嫁给我后,可以不必看李氏的脸色过活。”
唐向晚定睛看着他,换做其他女子,想必会为他的话动容。可是在她看来,他想要让她过好日子是真,更多的是考取功名能施展雄心抱负。
无非是让她幸福和考取功名在同一条路上,这是顺带的事。若让她幸福和考取功名背道而驰,他还会言之凿凿么?
他无非是不愿意承认,她在他心里,并没有那种重要。
他怎么蒙骗自己是他的事,身为姝儿的姐姐,她要让他彻底对她心寒:“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自己。你我同为庶子庶女,都知道在别人手底下讨生活的艰辛,所以你努力考取功名。而我知道嫁给你,就能跟着你翻身,书信往来时,我自然会多奉承你一些,好笼络住你的心。”
宋朝臣脸色死一样的惨白,她轻飘飘一句话,他们多年的情谊瞬间就变了味。脑海中浮现那些甜言蜜语,他怎么也不敢相信,里面没有一丝一毫的真心。
他咬着牙道:“我知道你这么说,是想让我放弃你,我告诉你,我做不到。”
唐向晚冷笑:“那是你自以为是,你为什么不想想,你和我退亲后,我马上就去勾搭楚清安?他不上当,我又去引诱楚舰寒?因为我要改变命运,我对你说的话,就没有一句发自内心。换做和其他豪门贵族的公子书信往来,我写的只会更加露骨。我只是想要摆脱原生家庭的桎梏,至于对象是谁,我压根就不在乎。”
宋朝臣浑身抖如筛糠,满怀期待的情爱,在她眼里竟然一文不值,他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
唐向晚给他最后一击:“请你以后莫要如今日这般贸然的来找我,你知不知道能嫁给楚舰寒,我花费了多少功夫?叫他知道我背地里和你见面,一怒之下退婚,我这辈子就完了。”
宋朝臣备受打击的看着唐向晚,在他的心中,她比白玉兰还纯洁高雅,他怎么也想象不到她竟然如此世俗。怒极攻心下,他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痛心疾首道:“我知道了,你放心,以后我再也不会缠着你。”踉跄着走了。
看着他失魂落魄的离开,唐向晚在心中道歉:“对不起,曾经的情真意切是真的,奈何你我之间缘分已尽!”
“你的心真是比磐石还硬,怎能如此狠心绝情的伤害一个心仪你的男子。”
听到楚舰寒的声音,唐向晚努力的让心情归于平静,才转过头来:“偷听人说话,不是君子所为。”
楚舰寒无所谓的摊手:“我从来没说我是君子。”眼尾从她脸上一扫而过,她把心情掩饰的很好,几乎看不出有什么情绪波动。但他知道,她的内心肯定惊涛骇浪。
他转移话题,试图缓解她的心情:“听闻你差点把翡翠阁搬空,你挺贪得无厌。”
唐向晚无视他的讽刺:“我也是为了你脸上有光,毕竟你三弟要娶的人是宰相的嫡女,我身世不如她,不能在嫁妆上比她寒酸太多不是。”
楚舰寒被她的厚颜无耻逗笑了:“你消息倒是灵通,你一个庶女,要和宰相的嫡女共处一室,且还有争夺她心爱男子的仇恨,你怕不怕?”
唐向晚无视他的风凉话,淡淡道:“有你在,我怕什么。”
楚舰寒愣了一瞬,随即笑道:“有道理,只要你把我哄的开心了,我可以让你在清远候府横着走。”
唐向晚默然,这些时候她想了许多,她一个暖脚婢的女儿,要在清远候府站稳脚跟,有力挽狂澜的能力还不够,还需有立于不败之地的筹码。
而嫡子,就是那个筹码。
一想到要对楚舰寒曲意奉承怀上孩子,她一阵恶寒。
楚舰寒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脸,没有错过她脸上细枝末节的表情。虽知被她鄙弃了,看在她狠心斩宋朝臣情根的份上,他不和她一般计较:“接下来你打算去哪里?”
唐向晚指了指临水居的方向:“去侧妃的住处。”
楚舰寒皱了皱眉,看在她是他未来妻子的份上,忍不住提点她一二:“不要被表面现象蒙蔽,某些人看似性格温婉,装在肚子里的心,还不知是什么颜色。”
唐向晚知道他说的是谁,笑盈盈道:“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楚舰寒嗯了一声:“确实是我多虑了,奸诈狡猾如你,担心的该是别人。”
唐向晚恼怒的看他一眼,愤而转身离开。
楚舰寒拉住她的手:“你本就心中不痛快,去谢柔儿处,还得安慰她。不如我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消遣消遣。”
唐向晚有些犹豫:“今日是靖安王纳侧妃的日子,我们离开,这不好吧?”
“你又不是新娘,有什么好不好?”
唐向晚有些犹豫,她想要奉承谢柔儿,并非是出于喜欢,而是想要博取靖安王的欢心。她无权无势,能抱住靖安王的大腿,日后遇到什么事,靖安王能扶她一把,她在清远候府的日子,多多少少会好过些。
楚舰寒凝神注视她,她心里所想,瞒不过他。不免嘲笑她虽聪明,也有犯蠢的时候。放着眼前大活人的大腿不抱,竟然舍近求远。
故意激她:“怎么,不敢去?”
唐向晚知道他性子古怪,平素行事可以不讨他喜欢,绝不能被他轻视,高傲的抬起下颌:“去就去,谁怕谁。”
他所谓的好玩的地儿,就是带她去赌场斗鸡?
唐向晚从小是个三好学生,哪里来过这种乌七八糟的场所,扭头就想走,却被楚舰寒强拉着坐在庄主的位置上。
显然他是赌坊的常客,赌客都认识他,好奇的问:“爷今儿怎么带了个娘娘腔来,一个大老爷们,戴什么遮布?”
一番话说的大家哄堂大笑。
唐向晚瞪向楚舰寒,他接下来的话,让她心花怒放:“今儿你赢得银子算你的,输的算我的。”
唐向晚跃跃欲试,只赚不赔的买卖,不玩的是傻子。她撩起袖子,将骰子摇的震天响,下注的人络绎不绝。
她运气十分好,第一把就赢了几百两。此时此刻,她总算知道为什么有人沉迷赌博而无法自拔,只要手气好,来钱实在太快。
玩了不过一个时辰,她赢了万把两。有了这些银子,在外头置办些店铺庄子,就是和楚舰寒和离,日后也有落脚的地儿。未防把银子输回去,她适时的停手。
楚舰寒眼见时间还早,又带她去打马球。直到天色黑沉,才送她回去。
在古代憋屈的活了十六年,唐向晚从未如今日这般玩的酣畅淋漓,进府的时候,眼里的笑意仍然不息。
唐姝从门口走了出来,一脸阴沉的上前,扬起手掌就朝唐向晚的脸上扇去。楚舰寒眼疾手快的将她拉进怀里,斥道:“你做什么好端端的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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