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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啊!”杨桃擦去额头上的冷汗腿软的站不起来,“您刚才吓死我们了!幸亏有安然在,是安然把手伸进了您的嘴里,要不然您把自己的舌头咬断了可就出大事了!”
  王淑贞震惊:“啊?老二媳妇那手指是我咬得?”
  “可不是嘛!安然说您是精神太紧张突发了癫痫。”
  顾安然用井水冲洗了一下手指,只要是一停止浇井水,血就又会往外涌。
  顾安然的手指本就纤细,手上没多少肉,癫痫病发的人力气都超大,尤其是口腔的咬合力量。
  所以这伤口看起来蛮吓人的,依稀可见白骨。
  这种情况是需要缝针的……
  别看给别人缝针她能很淡定的对病人说“别紧张,这不是什么大毛病”,但真的轮到自己要被缝针了,真心的怵头啊!
  王淑贞忧心忡忡的跑了出来,她看顾安然的手还在往下淌血,手肿的是平时的两倍大,她自责的拍着自己的大腿,那表情要哭出来了。
  “安然啊,是妈不好,妈不该那么激动,害苦了你。”
  井水的镇定效果很快消失,手指头受伤的部位越来越疼。
  顾安然把受伤的手背到身后去,忍着痛安慰王淑贞:“妈,我这个没事,我一会儿去村卫生所包扎一下就好了。只要您没大碍就行,您张开嘴巴我看看舌头伤口严重吗?”
  “伤口不大。”顾安然看过之后松了一口气,“是个很小的口子,有两天就自己长好了。”
  她这一受伤,把王淑贞吓坏了,癫痫犯过去之后也不闹着去找莫文了。她也冷静了下来,能听进去杨桃和顾安然的劝说了。
  儿媳们说的对,她去了能怎样?只会给老大老二增添麻烦。除了在家里等消息,盼着他们一切顺利,也没别的办法。
  王淑贞催促顾安然快去卫生所处理手指的伤,顾安然见她不再折腾,这才放心的出了院子。
  走了没几步,磊磊一步一陷脚的追了出来。
  “二婶!我跟你去!”
  身后传来他稚嫩的呼喊声,顾安然马上站那等了他一会儿,把她没受伤的那只手伸向而了莫磊。
  莫磊奋力紧走几步,总算握上了顾安然的手。
  她没有马上就带他走,而是蹲下来问他:“你待在家里等着好不好?这路这么泥泞,你这小脚走的会很艰难。”
  莫磊撅起小嘴摇头:“不要!我就要跟着二婶!”
  顾安然捏着莫磊的小肉手温柔的问他:“磊磊是不是想吃供销社的糖果了?待会二婶回来给你买糖回来好不好?”
  “不是的。”莫磊摇头:“磊磊不吃糖!磊磊也不让二婶去供销社,供销社里的售货员欺负二婶,二婶不要去供销社了!”
  顾安然愣了愣,看来那次她和赵彩云在供销社打架的事情给磊磊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呵……”顾安然拍拍他的头骄傲的扬起脸来逗他:“二婶没输!最后二婶赢了!那个坏售货员被开除了呢!”
  “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呀!”
  磊磊的眼睛亮亮的,看向顾安然的时候满是崇拜:“二婶真厉害!”
  “是的呢!以后要是有谁敢欺负磊磊,磊磊就回家告诉二婶,二婶去给你出气!”
  “好!”
  顾安然指着磊磊身后,“那你可以回家了吗?待会儿二婶给你带糖回来。”
  磊磊依旧摇头,小小的手指向顾安然滴血的手:“磊磊不吃糖。妈妈说磊磊是男子汉,所以磊磊要陪着二婶去卫生所打针,保护二婶。”
  小家伙那么萌,顾安然怎么忍心浇灭他心中的英雄梦想。
  她点点头笑道:“那好吧!二婶真的是挺怕打针的,那就麻烦磊磊陪着二婶吧!”
  “嗯!”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在泥泞的路上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幸好他们脚下都换了胶皮雨鞋,要不然还没走到卫生所呢鞋子就找不见了。
  卫生所里没有麻药,大夫为难的对顾安然说:“只能硬缝,你承受的住吗?要是不行的话就得去镇上的医院。”
  “不去镇上。”顾安然拧眉:“冰水有吗?”
  “有的。”
  顾安然把手指放在冰水中冻了一会儿,大夫在一边准备好针线,等她的手指被冰水冻的麻木时,她把手交给大夫,她扭过头去不敢看。
  冰水的镇痛效果根本不能持久,尽管大夫已经发挥了他最快的速度可还是远远不够。
  每一针扎入皮肤的触感都那么清晰,每一次下针和抽拉线时的痛感都那么强烈,她的很想大吼一声让大夫停下来。
  磊磊紧挨着她,一双小手搂着她的脖子给她打气:“二婶,马上就好了!你要坚强啊!”
  磊磊也很迷茫,似乎二婶打的针和他平时打的针不一样?这看上去更像是妈妈在家里缝补他破了的旧衣服。
  用针缝补破了的肉皮吗?磊磊看了这一幕,他暗自对自己说:以后可不能调皮了!要是摔个大口子,就也得像二婶这样被大夫用针缝上,这样多疼啊!”
  “二婶,你很疼吧?你很疼就哭出来吧!我每次摔疼了的时候就哭,哭起来的时候就感觉伤口没那么疼了。”
  “二婶不哭!”顾安然笑的比哭还难看,“二婶很坚强的,二婶希望以后磊磊遇见困难的时候也能坚强的挺过去,好不好?”
  磊磊似懂非懂的点头:“嗯!我要像二婶学习,我是男子汉,我以后都不哭了!”
  “好!我们说定了哦。”
  “嗯!说定啦。”
  有磊磊和她说话,她感觉时间过的快了一些。在磊磊天真的注视下,她比刚才更加坚强了。原本已经滚到眼眶边边的泪珠硬生生被她给逼退了回去。
  “好了!”大夫缝完了最后一针也松了口气,给她上了些止血的药粉包扎了起来,对顾安然挑起了大拇指:“你是我见过最勇敢的人了!好多男人都做不到你这样。”
  顾安然要了些药粉和纱布,等拆药线的时候她自己在家里就能解决了。
  他们离开卫生所往回走,回去的路上磊磊和顾安然牵着手聊着天。
  “二婶,连大夫都说你是最勇敢的人呢!”
  顾安然嗤笑:“你去打针,大夫为了不让你害怕不让你哭,也会夸你是最勇敢的孩子!”
  ……
  “安然!”一个声音从身侧响起,顾安然停下了脚步歪着头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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