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茉收拾完这只蟑螂尸体,把垃圾袋打死结并洗干净手之后,回到客厅才发现方羡还在往刚刚那块地板上喷撒 75%的消毒酒精。
周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满脸嫌弃地吐槽他:“有没有这么夸张啊?你这么怕蟑螂,以后怎么结婚啊?看见蟑螂就四处喊老婆吗?”
“我娶个会打蟑螂的老婆不就好咯!”专心致志盯着地板的方羡头也不抬,理所当然地回应她。
这话一出两人都动作一僵,瞬间安静下来。
过了好几秒,方羡才抬头对上周茉的视线,故作轻松地笑笑:“再说了,我老婆不会打蟑螂,家里也肯定会请保姆嘛!保姆会就行了。”
“嗯嗯。”周茉别开视线,胡乱地应了,又往衣帽间走去,“一身酒臭,我去洗澡。”
方羡没来得及告诉她餐桌上给她特地打包的蜂巢蛋糕,这会儿也错过了开口的机会,只能盯着她窈窕的身影若有所思。虽然他今晚注意力不在她身上,却也没有忽略她脸上格外浓烈的妆容,和早上出门时候截然不同的衣服。
13
周茉洗完澡出来,没在卧室看见方羡,走出客厅才发现他还在各个功能区里穿梭,四处找合适的位置摆放盛放着硼酸土豆泥的纸片,连背影都透着一股执拗和认真的劲。
“大螂,该吃药了?”她倚着门框发笑,又忍不住和他确认,“拜耳那个诱蟑胶饵,你重新挤了没有?”
“挤了!”将最后一块盛放着硼酸土豆泥的纸片放下之后,方羡才彻底松了口气,直起身子回望穿着吊带睡裙,倚在门框上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笑的周茉。
方羡瞥一眼周茉明显还带着潮湿的半干的头发,忍了忍没有作声,穿过一阵浓郁的和他身上一样的香气,去洗手间仔细地洗手。
等方羡洗完手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周茉盘腿坐在客厅的落地窗前,仰着头看着窗外发呆。
方羡拎起之前扔在沙发上的手机,粗略地扫视几眼未读消息后就锁屏不再看了,他抬起头淡淡地扫过那张深邃沉寂的侧脸,心底突然变得湿漉漉的,终于忍不住开口提醒:“地上凉,别坐地板上。”
“有垫子!”也许是多喝了几杯的原因,尽管已经夜深了,周茉这会儿还不想睡觉,“你困了就先睡吧,我还不困。”
方羡疑心她一会困了头发还没干,第二天醒来又嚷嚷着头疼:“先去把头发吹了,你本身就喝了酒,要是湿着头发睡了,明天起来肯定头疼。”
酒精似乎刺激了她那根懈怠的懒惰神经,周茉这会儿才懒得动,随口敷衍他:“等一下就去!”
方羡早上出发和朋友去外地爬了一天的山,又开了好几个小时车回来,这会儿其实也有点困了。方羡担心周茉在他睡着之后吹头发会吵到他,懒得和她多废话,走过去一手搂着她的肩膀,一手托着她双膝,靠着强有力的臂膀,轻轻巧巧就把她抱回了主卧的洗手间。放下她的时候,方羡指了指架子上的吹风筒,示意她自便。
正准备回去睡觉的时候,方羡就被周茉拽住了衣角,扭过头就看见她用那种带着一点儿慵懒和可怜的眼神勾着他:“能不能帮我吹一下头发?”
方羡的表情明显有些犹疑,手指蜷了蜷,还是强撑倦意应下。
方羡抓了一把头发托在手心,另一只手举着吹风筒,任由热风呼呼地穿过他的手心和她的头发,共同感受同样的温度。和许多女孩柔软丝滑的头发不同,周茉有一头粗硬不服帖的长发,和她那颗心一样硬邦邦的,时常刺伤身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