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戾平生头一回被人问住了。
沈挽情神色认真地看着他,她对于符戾此人,即心存感激,又怀有一丝惧意。
尤其是在撞见符戾亲手杀死阿伍的那一刻,沈挽情对此人冷漠至极的心态感到恐惧。
这样的人甚至不像个活人,比那恶鬼还令人惧怕。
半晌,符戾笑了起来,似乎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等他笑累了,才听他的声音幽幽传来:“是啊,为什么我要把你带走,是我糊涂了。”
“或许……是因为你身上的血罢。”
沈挽情反问:“是吗?”
符戾也反问:“率粥除此以外,还会是因为什么呢?”
可越是没有正面答复,就越是向人显露出一个讯息——或许他自己都不知晓真正的答案。
此话之后,马车内陷入了一片寂静。
唯有马车行驶的声响与车夫的驭马声在耳畔回响。
沈挽情也不傻,明白并非如此,可她也没有再追问下去。
符戾把玩着手腕上的佛珠,眼眸却沉了又沉。
心中似有什么东西炸开来,剧烈的不知为何物的东西惹得他无比厌烦。
沈挽情的血自是可贵,可比那更可贵的东西比比皆是。
符戾自是有别的法子来扼制体内的毒性,否则这些年他又是如何过来的?
当初留下沈挽情,除了取血制药,更多的只是为了好玩。
在一片沉默之中,马车停了下来。
下一瞬,猛烈的撞击迎了上来!
马车一阵剧烈摇晃过后,马匹疯狂往前跑去!
沈挽情强制自己镇静下来,死死扣紧了身后的马车围栏,坐在对面的符戾一下未站稳,狠狠撞在沈挽情身边,发出“嘭”得一声响。
沈挽情皱眉将他扶起:“没事吧?这是怎么了?”
说着,沈挽情试图扯下马车的帘子,看看外边究竟如何了。
这时,马车猛然一个颠婆。
车帘被直接扯下,沈挽情身子往后倒去,撞入符戾怀里。
符戾那看起来瘦削却格外有力的手臂收紧,搂住了沈挽情的腰身,也减缓可她的颠簸。
与沈挽情的慌张不同,符戾神色平静地笑道:“我不是说过吗?想害我的人从天南排到了地北。”
“阿情,作为我的护卫,你可要保护好我。”
沈挽情正要说话,却远远望见这条路的尽头,心倏然一沉。
“遭了!前面是悬崖!”
符戾的神情这才严肃起来,借力将沈挽情拉到身后,他则翻身上马,试图控制住胡乱往前奔蹿的马匹。
“别动!”
眼看离悬崖边缘越发得近,符戾的神情终于难得地出现了一丝慌乱。
可惜如今情势紧急,可不是戏谑之时。
沈挽情一边紧抓着围栏,一边去抓符戾的手,大喊道:“我们不如跳下车,结果会如何顺天命。”
这条路很窄,即便是跳下车,稍有不慎便会一股脑也摔下悬崖。
符戾愣了一下,不假思索便攥紧了沈挽情的手腕。
“跳!”
沈挽情随时准备着,当即便与他一同跳了下去。
这时,有什么东西擦过沈挽情的耳边。
“咻……”得一声!
一支箭猛然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