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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手伤,姜眠眠心安理得的请了两周病假,安心在贺元洲家里驻扎下来,过上了同居生活。但贺元洲没她这么自由,休息了两天就得上班去,实在请不下来假。
姜眠眠十分同情,非要亲手给他煮奶茶,试图安抚他因为上班受伤的心灵,不过她屁股刚离开沙发,又被贺元洲拦腰一手捞回来,乖乖跌坐回他腿上。
“别想再炸厨房了,算了吧。”
想到就在前一天,姜眠眠非说自己左手已能娴熟运用,可以给他做饭了。贺元洲百般阻挠,但架不住姜眠眠软硬兼施,只能被迫退出战场,但只是和家里通了个电话的时间,就闻到厨房传来一股诡异的焦味。
飞奔进去,发现姜眠眠还对着手机研究火候,半个锅被烧得乌漆嘛黑,贺元洲赶紧上前关了火,最后这个锅也没法用了,两个人又无奈吃上了外卖。
其实贺元洲对吃外卖这个事也没什么抗拒,不喜欢油烟味,不擅长烹饪乃是人之常情,既然他都不喜欢,那姜眠眠不爱做饭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没必要非得逼着自己在不擅长的事情上做无用功。
他把这个观点告诉姜眠眠,结果遭到对方的反驳。
“我这不是,为了表现表现,展现一下我对你真挚的感情嘛。”
姜眠眠说起情话来一套一套,脸不红心不跳,一双荡漾的眼睛眨呀眨,又乖又狡猾。贺元洲最受不了她这副劲,他怀疑姜眠眠是不是给他下了什么降头,怎么看她什么样,都觉得可爱呢?
扪心自问,贺元洲原来喜欢的类型,和姜眠眠完全不同。他和许多还不怎么清楚爱情为何物的直男一样,随大流地喜欢恬静文弱的ᴊsɢ美女,不需要太强势,容许小作怡情,但你非要他说出一个具象,往往大脑一片空白,讲不出个所以然来。
但姜眠眠绝对是个异类,越深入了解她,贺元洲越觉得不可思议。她每天看上去都过得很开心,没事就傻乐,还有许多幼稚的坏毛病,脸皮厚度堪比城墙,而且主打一个什么都不干:饭不做,碗不洗,特别爱熬夜,贺元洲在她面前就自动成了生活导师,跟在她屁股后头收拾烂摊子,还心甘情愿。
不过也托了姜眠眠的福,贺元洲最近心情绝佳,到单位上班也是春风满面。
他在走廊上碰到了领导,低头恭敬问好,哪知领导一把把他拉到一边,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责备:“我不是叫你跟人徐小姐多联系,你联系到哪去了?半天都不理人家?”
贺元洲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说的是哪茬,脸上愈发尴尬。
领导没看出他的不自在,仍在叮嘱:“晚上记得给人去个消息。”
贺元洲一摊手:“这事我干不了。”
“为什么?”
“……我有女朋友了。”
这话说得扭扭捏捏,但还是能听出一丝显摆,领导十分诧异,不过下一秒就喜笑颜开,很为他高兴,大力拍着他的肩膀:“好哇!什么时候的事?”
贺元洲也不知道自己脸红了没有,两只手背在身后,偷偷抠着手指:“就最近,刚谈,没多久。”
领导十分为难:“那徐小姐这边……你得给人一个交代啊,年轻人好沟通,我出面倒显得你是找借口,多难看,你还是给人说明一下吧。”
道理贺元洲是懂的,他马上给徐小姐去了个电话,约她周末吃饭,对方欣然答应了。
但这件事到这,才干了一半,贺元洲更头疼的是该如何跟姜眠眠报备。
晚上他洗了澡上了床,姜眠眠简单擦洗了一番,也爬上了床,熟门熟路地找了个舒服的角度,安心窝在他的胳肢窝下,一条胳膊搂着他的腰,等了一会不见贺元洲回应,就把大腿也架上去了,仿佛在抱大型抱枕。
贺元洲心不在焉地亲了亲她的额头,拧眉沉思片刻,终于下定了决心似地,一骨碌坐起来,表情郑重而又严肃。
“我得跟你坦白个事。”
接着就把他和徐小姐相亲吃饭的事和盘托出,不敢隐瞒一个细节,恨不得把记忆抠出来倒带,给姜眠眠回放一遍。
姜眠眠全程安静,没什么反应,听完之后也只是点点头,意思是知道了。
贺元洲没等来预想中的发飙,反倒不是滋味起来,问:“你这什么反应?”
姜眠眠有些莫名:“我怎么了?”
“你怎么一点都不吃醋?”
贺元洲不想暴露自己心胸狭窄的缺点,但看她如此云淡风轻,又联想起之前她是如何牵着他鼻子走的,心中顿觉酸楚,脾气一下上来了,干脆坐到床边,别过脸生闷气。
姜眠眠哭笑不得,巴巴地凑过去,从背后拥住他,把温热的脸贴在他冰凉的脊背上。贺元洲打了个激灵。
“我很高兴,也很信任你,我们之间这样沟通就非常好,不要因为这点小事生气,好吗?”
她语气放得极软,尾音也糯糯的,脸颊在他背上缓慢又轻柔地来回蹭了蹭,贺元洲被弄得痒极了,忍无可忍转身抓住她的手,稍微一使劲,就把她放倒在床上,人也附上去,把她拢在身下。
“你对我到底有多喜欢?”
贺元洲不依不饶,斤斤计较,姜眠眠抱着他脖子笑:“这怎么量化?”
“从1到10,你对我是几?”
他倔劲上来了,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非要姜眠眠给个答案。
姜眠眠犹豫了一会,她思索的样子落在贺元洲眼里,让他心里又不好受起来。
“行了,你别说了,我不想听。”他发泄似地将她紧紧摁在怀抱里,贴在她耳边,真挚又带着股狠劲:“反正是你先招我的,现在后悔也晚了。”
姜眠眠张嘴想解释几句,但贺元洲的吻就排山倒海压下来,褫夺了她的呼吸和神志,在半清醒半沉溺的迷离中,她依稀听见贺元洲说了一句:“我们一定会永远在一起。”
姜眠眠在情感方面尤其敏感,对男女关系更是无师自通,她渐渐感受到,在贺元洲冷静正常的外壳下,还藏着更为危险的东西。
偶尔他会无意识地暴露出占有欲,越来越粘人,但又拉不下脸,所以经常没事找事在她面前晃悠,希望博取关注;一般在这种时候,姜眠眠会马上放下手里的事,遂了他的愿,她也喜欢看他得到满足后窃喜的小表情。
姜眠眠的手伤恢复得不错,她去医院拆了石膏,只打了一个小绷带,整个过程贺元洲都像保安一样寸步不离,护送她去医院,专心听医生说的每个医嘱,再安全把她送回来,才肯去单位上班。
过马路时,他就像牵着个小孩子,紧紧将她护在身侧,十分紧张,姜眠眠稍作挣扎,反而会引起他的不满。
“你乖乖听话,马路上车这么多,真的很危险。”
贺元洲屡次说教,他看得出来姜眠眠的性子是不大拘泥于这些规定的,就跟世上所有人一样,总有侥幸心理,过马路玩手机,趁最后几秒钟赶个绿灯,但运气不会永远眷顾。
姜眠眠不明白这个,但他已经看得太多了。他是绝对不可能,再让她受到任何意外,一点都不行。
和徐小姐的会面进行得超乎他想象的顺利,对方始终带着体面温婉的微笑,静静听他阐述来龙去脉,没有表现出一点不悦。最后还是贺元洲过意不去,郑重地说了声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我们都是自由身,做不成别的,当朋友总可以吧,我还挺满意你这性格的。”徐小姐打量他,她瞳孔的颜色很浅,像块天然的琥珀,看人的时候习惯性带着三分探究,让贺元洲不大舒服。
“抱歉。”他礼貌回绝:“正常情况下,我是不跟异性做朋友的,我想你也不缺朋友。”
对方眼里滑过一丝惊讶,随后是毫不掩饰的赞许。
“是你女朋友要求你这么说的吗?”
临分手前,她从她那辆枣红色的保时捷座驾上探出头,表情也有些遗憾。
“没这回事,我就是这样的人。”
他也恢复了一贯的淡漠,挥手送走了她。
贺元洲对自己的处理十分满意,认为扫清了所有恋爱道路上的障碍,可以全身心地投入和姜眠眠的新生活了;而姜眠眠的伤也几乎痊愈,终于能回去上班了。
贺元洲调了个早班,和她同步作息,一起出的门,两个人手拉手穿过街道,又在路口分别,颇有种小夫妻的感觉。
贺元洲心情说不出的好,他没忘了反复叮嘱:“好好走路,小心看车。”
“知道啦!”姜眠眠嫌他啰嗦,扮了个鬼脸就上了公交班车。她住到贺元洲家里,上班的路径自然就变远了,匆匆赶到学校,差一点就要迟到了。
学校门口多了两个脸生的民警,想必是因为上次的突发事件,加强了对学生的保护措施。姜眠眠冲他们敬了个礼,欢快地跑进学校大门,来到自己的办公室。
保健室还是和她离开时一样,谁都没进来过,她披上久违的白大褂,突然想到好久没见到彭雪梅了,第一天回来,还是怪想她的,便出门去了文印室。
“进来。”
门开了,里面却是张陌生的面孔,两个人都是一愣,姜眠眠问:“你谁?”
“我是新来的文印室老师。”
姜眠眠心里一凉:“原来的彭老师呢?”
对方十分诧异:“你不知道?……彭老师已经离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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