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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能苟则苟,苟不过就大大方方去拼一拼。
  林西西颤颤巍巍的下了楼,不顾周围那些或明或暗的视线,她自己用自己的节奏一点一点的往前走。
  她的速度实在是太慢了,很快,身边的人就全都走远了。
  林西西停下来,背靠在操场一组训练用的架子上,调整自己的呼吸。
  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旁边跑过。
  林西西抬眼,立即叫住了他:“靓仔,等等。”
  那个跑得正起劲的人身形一顿,回头看了看林西西,随即加快了速度……跑了。
  林西西被他这操作弄得怔了怔。
  她就是想问下时间,看距离开会还有多久,她是洪水猛兽么,她能吃人么……跑得这么快。
  送饭的小同志跑到转角处,藏在墙后,伸手拍了拍胸膛,一副吓得不轻的模样。
  过了一会儿,他又伸出脑袋,好奇地偷看林西西像乌龟一样慢慢的走道。
  林西西这是被程队长打残了?
  怎么好像路都不会走了?
  看那一步喘三下的样子,太阳又大,没走到会堂就要被晒晕……
  小同志叹了口气,认命般地找了找附近,抽了条棍子快速冲林西西跑去。
  林西西看到小同志提了条棍就冲自己而来,吓了一跳。
  “给你,拄着走。”小同志把棍子递给林西西,临走前又皱眉提醒道:“陈教导员最讨厌迟到的人,还有十五分钟就要开会了,你快着点。”
  林西西把木棍当拐杖使,终于走得快了不少,冲着小同志的背影,她笑着说了声谢谢。
  小同志跑太快了,谢谢被丢在了风里。
  等到林西西来到会堂时,会堂里已经坐满了人。
  全哨所的人除了外出的巡边的,其他的全都来了。
  会堂一排一排整整齐齐的折叠交椅,最前面面向众人的位置摆了张台,台子后摆着四张椅子,椅子正中央坐着一个国字脸,表情严肃的中年男人,右边两张椅子上坐着两个林西西的熟人,那天在现场的纠察。
  李雷和汤路。
  三人后面的墙壁上挂着一面鲜红的旗。
  整个会场庄严而肃穆。
  陈教导员静静地坐在正中,目光巡视全场,偶尔会停顿一秒两秒,被他看到的人都会下意识地检查一下自己的坐姿,那些窃窃私语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林西西到得很晚,会场没人会给她留位置,她只能站在最后。
  时间到,陈教导员站了起来,冲着众人道:“开始开会。”
  场上的人立马正襟危坐,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纪律严明,是军队团结统一、能打胜仗的重要保证。严守纪律,是军人职业的应尽义务,也是军人道德的基本要求。军队只有纪律严明,才能步调一致,形成强大的战斗力。
  最近,哨里的风纪不太好,开这个会的目的就是防微杜渐,给某些人敲一敲警钟,维护我军的铁律,不让任何人往我哨巡边大队脸上抹黑!”陈教导员往林西西这边看了一眼。
  不少隐晦的目光也像无数箭矢一样射向林西西的方向。
  林西西面无表情的站着,仿佛所有谴责的目光都无法影响到她。
  陈教导员目光一凝,咳了一声,继续道:“纠察队的李雷和汤路同志今天就是专程为了最近大家讨论的那件事来的,与其让大家捕风捉影的胡乱猜,不如直接开一场公审,让大家做到心知肚明。
  军婚是受保护的,不管是谁试图越轨,破坏这段关系,都得接受严惩,绝不可姑息!”
  公开处刑么……
  林西西满嘴苦涩,腰板却慢慢地挺直了。
  不管是原来那个,还是现在的她,没做过就是没做过,任有多少人言之凿凿,这屎盆子她不接。
  李义很快被带了上来,盯着林西西就开始喊:”是她勾引我的,我开始不知道她结婚了,更不知道她男人是谁。
  我只是个普通男人,又处在龙精虎猛的年纪,面对一个送上门来年经女人,长得也不丑,我开始也是极力克制的,想着先处个对象,处得好就结婚。
  但是一个一进屋就喊热自己脱衣服的女人,我抵挡得住第一回却挡不住第二轮。
  我们有关系后我就提出要扯证,是她左扯右拖的不肯跟我去拿证,我也是被她迷了心窍,一点也没往她已经结婚这上头想。
  要不是被人堵了现场,我还蒙在鼓里。
  事我是干了几回,可我是被这个女人蒙骗的啊,为什么我要判刑劳改了,这个女人却半点事也没有,还能自由自在的晃荡?
  这不公平,不公平啊。”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
  陈教导员怎么用眼光弹压都弹压不住了。
  所有人都齐齐转头,鄙夷地盯着林西西。
  特别是那几个心思单纯,嫉恶如仇的嫂子,那眼里的憎恶已经要爆出来了。
  林西西挺直脊背,一步一步走向台子。
  郝甜坐在最前面一排,皱眉看着夷然不惧,还一步一步走向陈教导员的林西西,眼里是掩饰不住的不可置信。
  陈教导员也是一脸惊讶,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众人的目光随着林西西移动,她成了全场的焦点。
  她走到了李义面前,冷冷一笑,开始发问:“你说事干了好几回,我俩每三天见一次面,那分别是几号,具体的日期,你来说一说。”
  李义不知道林西西问这个要做什么,他朝会堂某处看了看,却没得到回应,只能硬着头皮道:“上个月5号,8号,11号,14号,17号,20号,23号,26号上午我们都在一起,29号才被抓的,总共九回。”
  林西西听了李义的话,没去管别人如何反应,她几乎是没有半点情绪地偏头,精准地在人群中找到那几名爱八卦的嫂子。
  “5号,田嫂子从我家门前过了十一趟,每趟间隔半小时左右,去的是公卫,田嫂子,对么?”
  田嫂子尴尬地点了点头。
  “8号,几个嫂子在我家窗户下聊了一天八卦,魏嫂子聊太上劲忘记给炉子接火,中午做饭才发现,还跟秦副队长吵了两句。”
  “11号……
  14号……
  17号……
  20号……
  23号……
  26号……”
  前八个李义提到的日子,都被林西西一一反驳掉了。
  会堂里的众人都有点动摇了。
  李义慌了,大喊道:“这些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你收买了,好,我不说这八回,那29号,29号我们是在一屋里被人堵着的,那么多人见证,你怎么抵赖,你那天可是光底回的家。”
  全场一片死寂。
  林西西刚要说话,一道冷厉的男音陡然从门口传来。
  “我的妻子林西西同志,已经于本月2号向她的丈夫程止戈,也就是本人,提供了确凿的证据,证明了自己的清白,在本月2号前,她没同任何人有过苟且,本人程止戈在此宣誓,句句属实,如有虚言,愿意接受组织上的任何审查及承担一切后果。”
  “还有,这场公审大会会,也是本人要求召开的,公审是为了定罪该定罪之人,更是为了还冤枉之人清白与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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