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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的。”
温年点了点头,“他是安安的男朋友,却背着女朋友给我这个外人送饭,还说那种引人遐思的话,肯定心思不纯。虽然我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对我示好——毕竟我们也才认识没几天,一点都不熟。反正不管怎样,以后我都会和他保持距离。”
话是这么说,事实上,温年从头到尾都没有和魏远有过单独的接触。
每次见到魏远,都是他来接周安安,或者陪周安安来医院。
所以他今天的举动,温年实在理解不了。
季知珩却不觉得稀罕,他换了个姿势,往背后的沙发上一靠,“放在眼前的单纯小富婆,谁不动心呢。”
“哈?”
“外人不知道你是谁,但魏远是周安安的男朋友,自然知道你刚卖版权的事情,现在又看到你住在京市第一医院的VIP病房,还有专门的护工照顾,最重要的是,你看起来比周安安好拿捏,也更好骗。不对你下手对谁下手呢?”
温年:“……不至于吧,而且我明明很穷。”
版权的费用还没到账。
就算到了,也得赶紧打给家里,给爸爸看病,天知道她现在卡里满打满算加起来,不到一万块,就这还要在寸土寸金的京市生活至少一个月。
之前她还想着住几十块钱一天的六人间青旅呢……
季知珩看着温年这傻乎乎的样子,有些头疼。
按理,他不该管,也不该多嘴。
但一想到这丫头一来京市就被撞,要是之后还活得云里雾里,周围人什么样都分不清,看不明,早晚有一天被卖掉还帮人数钱。
想了想,季知珩把原本准备烂在肚子里的话说了出来。
“前几天我查房,在走廊偶遇了那个叫魏远的男生和你朋友。他在问你朋友要钱,而且看情况,好像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当时我不敢确定,想着或许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不过出了今天这事之后,再想他们之间的关系,到底是什么样,只怕还未可知。”
“你是说,魏远和安安在一起,有可能就是为了骗安安的钱?”温年紧张起来。
如果是这样,那安安肯定还蒙在鼓里。
作为朋友,自己最好告诉她,免得她继续被骗。
而且抛开季知珩所言,只论今天这件事,也至少证明,魏远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并非良人。
后面这些,温年没有说出来,只是自己在心里快速思考。
然而季知珩却像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一语道破。
“难说是骗——你朋友不傻,相处这么久,自己的小男朋友是什么人,她心里多少有数。既然她愿意一直装睡,你要是把这件事说出去,哪怕是出于好心的提醒,只怕依旧会影响你们的关系。”
季知珩没有谈过恋爱。
但没吃过猪肉,却见过猪跑。
接诊的病患那么多,有时候不管他主观上愿意不愿意,客观上总会看到听到一些小情侣之间,甚至已婚夫妻之间的种种案例。
掺和进别人感情当中,只会吃力不讨好。
尤其那些为朋友撑腰的女生,最后的结果,大都是朋友和渣男和好如初,关系更胜以往,反倒好心帮忙劝分的她们,里外不是人。
尤其像温年这样的傻白甜,只怕更要惹得一身麻烦。
那个魏远一看就不是善茬。
季知珩并不想她掺和进别人的狗血里。
但温年却不这么想。
“可是万一安安不知道呢?如果我不知道魏远是什么人就算了,现在我知道了,如果也瞒着她不告诉她,那岂不是和骗她的渣男一个样?她对我那么好,我要是什么都不做,未免太对不起她了。我总觉得,安安有权利知道真相,在那之后,选择的权力交到安安自己手里,到时候不管她怎样选,都是她的自由。”
温年不知道自己在季知珩眼里,已经被贴上了“傻白甜”的标签。她只是觉得,不能眼睁睁看着朋友陷入火坑而tຊ什么都不做。
以往在网上,她也时常看到这样的事件,比如大家会探讨,看到朋友的老公出轨,要不要告诉朋友之类。
许多人都会选择沉默,理由是管好自己最重要,干涉他人生活,只会好心被当驴肝肺。
甚至之前在漫粉群里,她也遇到过有人盗网图,立高颜值京大学霸人设,骗其他漫友的情况。
当时温年毫不犹豫的将对方戳穿,避免更多的人被骗。许多人都觉得应该如此,但也有一部分人,明晃晃的证据放在眼前,总是不愿相信;更有人觉得温年多管闲事,破坏了大家的感情。
事后,温年不止一次想过这件事,如果再来一次,她还会不会戳穿,又或者,就默默地看着,什么也不说?
答案是否定的。
因为不怀好意的骗就是骗,坏就是坏。如果她为了自己,什么都不说,最后只会有更多人被骗。
她做不到坐视不理。
哪怕就像在出轨新闻下,网友们评价她的观点,“你又不是人家,你怎么知道人家不愿意被骗?或许傻傻的什么都不知道,人家反而还高兴呢?”
又或者,“你说这话,到底是为了看人家笑话,还是真的想帮人家?”
“有些人真是圣母,觉得自己跟救世主一样,谁她都想伸手捞一把,也不问人家想不想,愿不愿。整天吃多了管得宽!”
当初渣男出轨事件里,温年评论时,用的是小号,就这样,依旧被许多键盘侠追着骂了好几天。
直到热度过去,才消停下来。
如果是自己的大号,只怕还不知要闹成什么样。
自那之后,温年就有意识的远离微博,除非是发番外或者条漫周边,又或者有活动预告,一般都不怎么上微博。
断网保平安。
但周安安是自己身边活生生的人,是身边每天都会见到,还帮过自己的朋友。
不是关掉软件,隔绝网络,就与己无关的网友。
“季知珩,如果是你,我是说如果,不是想咒你——如果你是当事人,是被骗的那一方,你会希望朋友瞒着你,还是告诉你实情?”
“……”季知珩噎了一噎,他压根没想过这个问题,“这不一样,每个人的性格不同。”
不过说完这话,季知珩倒是认真的想了想,“对我来说,痛苦的清醒着,比浑噩的快乐着更重要。”
言下之意,也是想要听到真相。
“安安不是脆弱的人,她很坚强,我觉得,她的想法肯定和你一样。不过你说的也没错,或许她隐隐约约觉察到了一些东西,只是不想承认,如果这样,那我就不能直接跟她说,得想个温和一点的法子……季知珩,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温年说到最后,抬头定定的望着季知珩,忽然提出请求。
“我想帮安安,但是又不敢直接告诉她,免得她一时接受不了……”
经历了两次这样的事情,温年也算是吸取经验长了记性。她还是需要做点什么。只是方法不能太过直接,得想一个折中的法子,既戳穿渣男,又保护好安安。
“需要我怎么做?”
季知珩生出几分兴趣,他忽然很好奇,除了直接告知之外,眼前这小姑娘能有什么好法子。
“你过来我跟你说。”
温年招了招手,仿佛害怕隔墙有耳似的。
毕竟住院几天,就她知道的,季知珩已经无意中听了不少事,她要说的这件事不小,还真不敢就这么敞开说。
季知珩难得有耐心。
纵然觉得小姑娘这行为有些幼稚,还是配合着,从沙发上起身,附耳过去,听她低语。
软绵绵的温热气息扑在耳边,像是羽毛在轻轻的挠痒痒,季知珩心头生出奇妙的酥痒,不自知的红了耳根。
温年的计划很简单,说起来也很快。
说完之后,她和季知珩拉开距离,然后满怀期待的瞧过来,“怎么样?你觉得可行吗?”
对上那双晶亮亮澄澈澈的眼睛,季知珩心底好似有根弦被轻轻拨动,律出渺远的尾音。
他别开目光看向它处,将鼻梁上的眼镜轻轻往上推了推。
“菜要凉了。先吃饭,这件事等你吃完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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