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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奈是个不怯场的,很快跟时家的几个孩子打成了一片,到分别的时候,还在勾着时浅浅和时筱宁的脖子说悄悄话。
肖白站在远处背对着众人,抬头看着弯成钩子的月亮,怔怔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于枫看了看他的身影,顿了顿,小声地喊了一句:“晚星姐。”
乔郁星应了一声,抬眼看着这个也才十七岁,就已经长得高高大大的男孩。
四个人相处,肖白跟乔郁星年龄相近,更多的时候像是她的左右手,帮她一起管教着其他人。
沈奈活泼又爱撒娇,是个嘴甜地小妹妹。
于枫话比较少,存在感稀薄,大部分时间都是安静地守在一旁笑,甚至有时候显得有些木讷。
就是这个文静的男孩子,前世在肖白入狱、沈奈自杀,乔郁星意外死亡之后,凭借着自己瘦弱单薄的肩膀,一个人打三份工,承担起本该属于他们的责任。
最后,年纪轻轻就累出了一身的病,出生在后巷,也死在后巷。
现在的他,还不是那个经历过现实的风吹雨打,被生活磋磨得寡言苍老的平庸男人。
他的脸上带着青涩的少年气,眼底还涌动着朝气。
“你过得好吗?”他的眼睑微微下垂,神情认真:“晚星姐,在这里,你过得好吗?”
乔郁星怔了怔,酸涩的心脏像是被人捏了一把,软成一滩:“我很好。不要担心我。”
“如果你过得不开心,一定要告诉我们。”于枫嗓音很轻,语气却格外坚定:“我们……还有白哥,永远都会支持你,是你的后盾。”
十七八岁的男孩子说永远的时候,总是显得有些可笑。
他们人生的旅程才走过了短短的一截,就敢轻而易举地将余下的时光都作为承诺。
但是乔郁星知道,他不是在乱说。
前世,他已经用他短暂的生命证明,他稚嫩的肩膀可以扛起这样的承诺。
“我知道。”乔郁星的目光化成了水,抬手拍拍他的肩膀:“小孩子不要那么多心思……回去好好上学,照顾好奈奈。”
于枫点点头,目光转到了一直静静守在一旁的傅澈身上。
青涩的少年面对他极具压迫力的目光,显露出几分局促来。
但是他没有退缩,而是努力勇敢地抬眼,礼貌地道:“时先生,对我们来说,晚星姐是至关重要的亲人。白哥比谁都希望她能过得好……希望您不要计较。”
乔郁星有些诧异地抬眼:“时先生跟肖白有不愉快?”
男人之间的暗潮汹涌,自然只有男人才看得清楚明白。
“没有。”傅澈浅浅的勾了勾嘴角,伸手握住她微凉的手掌,才定定地看过去:“不会,以后常来看她。你们来了,她很开心。”
他身上带着久居高位的贵气,随意的一个眼神都锐利得叫人不敢直视。
语调轻缓优雅,明明没有保证什么,于枫却觉得自己的心落到了实处:“谢谢时先生。”
司机把车开到了门口,三个人上了车,离开了时家。
“你们先回去,我去花房一趟。”乔郁星拢紧外套。
那株多灾多难的重瓣素冠荷鼎,在宴会结束的当天晚上,就被他们小心地带回来,暂且安置在时家的暖房里。
这一次没有经过长时间的搁置,兰花的状态比前世好了很多,乔郁星每日细心照料,这些日子已经稍微有了些起色。
听她提起这株兰花,时浅浅下意识地提起心,紧张道:“我跟大嫂一起去。”
她惹的祸,却要大嫂来帮她背负责任,只要想起就觉得愧疚。
时筱宁咬唇,不像她两这样粗神经,下意识地抬眼去悄悄打量傅澈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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