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老师，可能是刚刚打死了一只蚊子，不小心把血沾到身上了。”
程十鸢很少说谎，一句话说得磕磕巴巴，但还是强装镇定，不动声色地把右手往身后藏了藏。
“老师，程十鸢的手被抓伤了。”
江清辞语气平平，丢出一颗大雷。
“哄”地一声，程十鸢的理智都被炸没了，恶狠狠地盯着江清辞，全然没有了说谎的窘迫。
王军辉看看程十鸢又看看江清辞，笑了一声，“不会是江清辞你，因为程十鸢连累了你，恼羞成怒把人家女孩子抓伤了？”
“……”
一阵沉默。
“老师只是合理推测了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军辉恢复平常的冷脸，正色道。
“老师，程十鸢的手是被学校里的流浪猫给抓了。”
江清辞平复了一下心情，开口说道。
“流浪猫？学校里面原来还有流浪猫啊？学校之前不是已经处理过了吗？怎么还有？”
王军辉教数学，但是在生活中和别人对话永远抓不住重点。
“……”
“那你们是不是应该先去医院看看？”
过了一会儿，王军辉才反应过来，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处理程十鸢的伤口。
“不用了，老师，我可以等到放学再处理。”
程十鸢坚决不要现在处理。
“被猫抓伤可不是小事，你还是抓紧时间去医院吧。”
王军辉拿出了教师的威严。
“可是今天下午的课还没上完。”
程十鸢说出自己的顾虑。
“身体要紧，我直接给你批假条吧，回来之后向班上的同学借一下笔记就行。”
王军辉正色道。
“要是笔记不管用的话，你有什么问题直接问江清辞就好了。”
王军辉还记得江清辞在课堂上说的话：江清辞是程十鸢的“学习搭子”。
王军辉说着走进了教室，在讲台上对着班上的同学说了两句，很快就拿了两张假条出来。
“班长说你是这个月刚转过来的，对学校周围可能不太熟悉，让江清辞陪你去。”
王军辉一边和程十鸢说话，一边把假条拿给江清辞。
“谢谢老师。”
拿着假条和江清辞一起走在出校门的路上，程十鸢感觉有点恍惚：数学老师原来是这么热心的人。
“老王他人其实挺好的，就是上课的时候凶了点。”
江清辞主动说道，两张假条被他拿在手里。
经过保安室，他把假条递了出去，保安盖了两个章，又把假条还给他。
接着他们站在学校门口等着公交车。
江清辞走在前面，程十鸢乖乖跟在后面，她对清河市很不熟悉，突然要去医院，感觉有点紧张。
两个人不说话，气氛有点凝固，程十鸢主动开口问道：“医院离这里远吗？”
江清辞看了看公交站牌上的信息，回答道：“不远，只要坐5站就能到了。”
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程十鸢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我想起来一件事情，我忘记带钱了。”
“没事，我带了，我替你出，你被小橘抓伤也有我的责任。”
江清辞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
程十鸢想着要不要和江清辞说之后会把这笔钱还给他，想了想还是算了。
助学金还没拿到手，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
江清辞则感觉一阵高兴，程十鸢没有拒绝他的好意。
“公交车来了，快上车。”
江清辞注意着远处朝他们开过来的公交，正好是他们等的那一辆。
车门一开，江清辞让程十鸢先上车，自己紧紧地跟在程十鸢的身后。
没想到工作日的下午公交车还是很拥挤，没有座位。
江清辞付了车费，往程十鸢身边走。
程十鸢用左手拉着吊环，还要关注旁边有没有人会碰到右手的伤口，看起来很吃力。
江清辞不动声色地站到了程十鸢的右边，挡住了右边拥挤的人群，减轻了程十鸢的压力。
“江清辞，你还挺好的。”
程十鸢笑着说道，眉眼弯弯。
“那是，和我交朋友是明智的选择吧？”
被程十鸢夸了，江清辞很高兴，挺直了腰杆，增加程十鸢的安全感。
淡淡的薄荷清香把程十鸢包围，看着江清辞的笑容，程十鸢突然开口说道：
“之前我还以为你是个超级高冷的大冰山，没想到你这么平易近人。”
冰山？
江清辞在别的地方也听过这个词。
心想：我不是什么冰山，一见到你我就开始融化。
江清辞没回答，程十鸢以为自己说错了话，表情变得有点不自然。
正想道歉，车子一个急刹，她险些撞到了江清辞的怀里，但在关键时刻，她稳住了身形。
“要是感觉站不稳的话，把我当作扶手也可以。”
江清辞注意到了她的窘样，主动开口说道。
眼底有细碎的光芒在流动。
“不用了，我自己能行。”
程十鸢摇摇头，脚下用力，让自己站得更稳一些。
之后的路程，公交车没再颠簸，程十鸢庆幸，江清辞有点失望。
“到站了，下车吧。”
在公交车上站了五站，终于到下车的时候。
公交车渐渐停稳，程十鸢准备下车，江清辞站在程十鸢身后防止别人挤到她。
“没想到公交车的速度还挺快的，我们快点搞定，应该还能赶得上最后一节课。”
程十鸢看了看医门前的LED屏幕上的时间，有点庆幸地说道。
“走吧，我们先去挂号。”
江清辞拉着程十鸢的手臂，两个人一起走到了前台。
挂号、咨询、找到对应的诊室，全部都被江清辞一力承担了，程十鸢要做的事情就是跟紧他。
“被猫抓伤了是吗？我先帮你消毒。”
护士熟练地用碘伏给程十鸢的伤口消毒。
“伤口不是很深，不用担心留疤。”
程十鸢的脸色有些苍白，护士以为她是在担心留疤。
“要打针吗？”
程十鸢颤颤巍巍地问道。
护士笑了，“要，但是你放心，不会很疼的，我们的手法都很专业。”
程十鸢看向江清辞，眼神带着控诉：怎么来医院是要打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