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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雨晚,十八岁生日快乐
你有没有在脑中预演过自己的十八岁?
十八岁, 好像是件很神奇、很了不得的事情。
就像步入青春期,男生第一次梦遗,女生月经初潮。
在那个懵懂青稚的年纪, 少男少女们把自己身体出现变化, 当做一种炫耀的资本——这意味着自己长大了,向憧憬的大人世界进一步靠拢了。
尽管他们不曾经历大人的世界, 不清楚它是好是坏。
十八岁, 被定义为未成年人和成年人的法律界限, 意味着具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可以独立进行民事活动,是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①
往大了说,拥有法律规定的各种权利。
往细了说,可以参加工作, 可以独立签订信用卡办理、投资、消费等涉及财务的合同,可以考驾照,可以出入网吧、酒吧、营业性歌舞娱乐场所。②
可以在不触碰道德底线和法律法规的前提条件下,对任何被贴上“禁止未成年人”标签的事情不屑一顾, 骄傲地拍出自己年满18岁的身份证。
……
然而,真正到了十八岁这天, 以上那么多事情, 或许都不会去做,都不会发生。
极大可能,你在一如既往地为未来而努力, 在疯狂背书、刷题, 备战高考, 像过去无数个日日夜夜一样。
两个月前。
柯思萌曾说:“真羡慕商渡的未来女友啊, 相当于得了一个免费家教。”
周雨晚是这么回的:“那可真是个小倒霉蛋。”
这不是危言耸听。
商渡这人, 陪你玩陪你嗨的时候,那是司马昭设宴,酒池肉林,接着奏乐接着舞,让人乐不思蜀,不知今夕何夕。
可他一旦认真起来,严于律己,一丝不苟,是真能做到专心致志,八风不动。
如果那么不幸,你也被他“律”了,那就等着吧,他绝对不会让你好受的,不把人折腾到没个人形都不算完。
有人说“一日之计在于寅”,大脑刚开机,精力充沛,转得比较快。
也有人提出,睡前回忆所学内容,有助于巩固知识。
商渡便索性把她睡前睡醒这两段时间都占了:
早上帮她理解原理定义,教她怎么推导公式,讲解例题。
晚上反复刷题,整理错题,归纳总结。
周雨晚一个CPU,分别装校内校外双系统;
不值一提的4G内存,要带动语数英历地生六科同时运行;
还要动用她那区区512G的硬盘,硬塞下古今中外的磅礴历史、文化和语言,集结现阶段她所能接触到的历史伟人留下的智慧结晶……
她一度两眼一黑,大脑宕机,想着要不直接收拾行李,连夜扛火车跑路吧。
但商渡太坏,硬是把她从阴暗的疙瘩角落里拖拽出来。
不顾她惨兮兮的嚎叫,和假惺惺的眼泪,用知识把她残破不堪的大脑轮了一遍一遍,估摸着这么多东西灌进去,多少能留下点什么。
“不行不行,你这强度太猛,我已经严重睡眠不足,腰酸腿软,头疼手疼了,再这么折腾下去,我要疯的……”
哆哆嗦嗦地落下最后一个标点符号,盘腿坐在地毯上的周雨晚,把笔一抛,往后张开双臂倒向沙发。
商渡就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挨着她。
她倒下来时,一条胳膊直接重重砸他腿上,怨气挺重,力气挺大,只差一个拳头的距离就要出事。
他合理怀疑她在报复他。
“真女人,不能说不行。”商渡撂话,手机放一边,伸手拿过她刚做的套题来看,“这还只是刚开始,直到高考结束,你有得熬了。”
周雨晚不爽:“我看你平时学习都没那么认真,怎么对我就这么严格。”
商渡淡声:“我们的基础、节奏、进度、目标,通通不一样,你为什么要跟我比?”
“这得问陆女士。”一提到这,周雨晚就烦躁。
商渡:“嗯?”
“她啊……”少女胳膊像白花花的牛乳在他腿上流动,缩回来的同时,上半身向他侧转,双手交叠在他膝头,她下巴垫在手背上,撩着眼皮瞅他,“她在恨你怎么不是她儿子。”
这话分明带点阴阳怪气。
商渡不以为意地挑了下眉,挺乐:“阿姨这想法挺好。”
“啪!”周雨晚恼得一巴掌抽他腿上。
商渡那条腿放下来,偏头,目光越过手中纸张垂落下来。
她同他对一眼。
想想这一周,他惨无人道的复习计划,不知道他会否故意针对她,从其他地方跟她讨回来。
周雨晚眼尾拉下来,噘着嘴,卖乖,“呼~呼~”地对着他大腿被打的地方吹气。
身子歪歪斜斜,宽大领口露了小半个雪白臂膀,乌亮长发打着卷,软软地搭在香肩锁骨上,搭配她一张素净小脸,看着竟显出几分柔媚乖软
——尽管这幅乖样是假象。
他喉结滚了一下,再开口,声音揉进几分低哑戏谑,像午夜男主播,括弧,装模作样讲题版:
“晚晚这次表现可真棒,做题速度又快,正确率又高。”
周雨晚长睫扑闪,“商老师有奖励吗?”
“想要什么奖励?”
“快到我生日了吧?”她说。
扭头,想看身后风格简约独特的定制挂钟。
余光刚瞥到秒针转至正上方,与数字“12”重合,脑袋忽地一沉,商渡轻抚她发顶,磁沉嗓音响在耳畔:
“周雨晚,十八岁生日快乐。”
她愣了下,回过头来,他上身前倾,拉近两人距离,深邃眼眸就这么定定地凝视她,“恭喜你,成为一个大人了。”
周雨晚看着他眼中自己的倒影,舔了舔唇。
还没从自己身份突然发生转变中回过神,又对成年后的世界无比期待:
“这意味着,从现在开始,我可以解锁十八岁以后的内容了,对吧?”
他颔首,“对。”
她低头,指尖在他腿上胡乱涂画书写,“什么时候,再帮我拍一组私房照吧。其他人,我信不过。”
潜台词是,她相信他的技术,也相信他的为人,相信他会保护她隐私,不会伤害她。
就是这个时候,商渡觉得她真的好乖。
心软了。
回答:“好。”
“上次你帮我拍的那些,我都看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你拍出来的我,好像不太一样,我挺喜欢那种感觉的。”
她同他沟通。
“不过十七岁和十八岁,总得有点不一样……我们换种风格?”
“你想什么风格?”
“Erotic。”她想起那个雨夜,他对她声音的形容,问他,“可以吗?”
没着急回她,商渡打量她片刻,忽而勾唇,套题放一边,“这得看你尺度能放到什么程度。”
“我都OK呀。”她无所谓地耸耸肩,抬着下颌,笑眼弯弯地看他,“到时候可能会需要你入镜当个人形道具。”
“嗯?”
她举例:“比如,我穿着小皮衣,挥着小皮鞭,你呢,就扒光光了,乖乖呈‘大’字型被绑在床上。或者,我手握牵引绳,你戴着项圈,蹲坐在地上,‘汪~汪~’地叫——”
话还没完,脸颊就被他大手掐住,她的嘴嘟成金鱼状,他没好气地哼笑:
“信不信老子把你绑床上,弄得你嗷嗷叫。”
“不信。”她拍掉他的手,“反正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她下巴朝套题一指,“商老师还讲不讲题?不讲我要回去睡了。别人通宵上苍老师的课,都不见得有我上商老师的课这么累。”
“也不见得有我十多年前上周老师的课那么累。”商渡驳回她,“心累。”
“……”
没想到他会提这个,周雨晚耳根一热,讪讪闭了嘴。
小时候,主要是因为家庭原因,她在不知不觉间做过很多糗事。
她不爱回忆,自欺欺人地当那些事没发生过。
偏偏世界上有这么一个人,见证她的成长,身体力行地记录她的点点滴滴。
那会儿还是幼儿园。
她忘了自己是怎么解锁这个身体奥秘的,甚至还偷偷告诉班里其他小女孩,这样做会很舒服——后面,也正是因为此事被家长得知,所以他们不让那些女孩子再接近她。
小周雨晚的教学过程一直挺顺利,直到某天,她主意打到商渡身上。
他早慧,家里也教得好,关于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事情,他总能比同龄人了解得更早更多一些。
所以,当她给他演示一遍,并试图上手亲自指导他时,他是所有人里,反应最激烈的。
如果让现在的周雨晚来形容,那就是不畏流氓做派,拼死挣扎的贞洁烈夫。
然后,周雨晚就被余曼盯上了。
商渡告的状。
余曼说,要给她上一堂小课。
周雨晚不理解,但还是乖乖点头。
商渡那会儿要走,被她一把抱住胳膊抓回来。
余曼问她,是想跟商渡一起上课吗?
商渡把头摇成拨浪鼓,她点头如捣蒜。
于是,在那个年幼的夏天,窗外烈日蝉鸣,室内空调嗡嗡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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