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这是要……”徐丞相有些不可思议。
没错,等找到前朝太子后她要造反。可再此之前,她得先探出各方势力的战营。
“徐丞相想的没错。”她走近几步又将声音放低了些许,“当心隔墙有耳,徐丞相明白便可,若是如此,或许丞相还能拿回先前丢掉的权利。”
徐丞相若有所思,可不免叹了口气,“可以是可以,只不过,承蒙先帝照拂,我家唯一未出阁的小女有婚约在身,眼下这般,又有什么理由与国公府那世子退婚?”
“先帝亡故,这纸婚约,存不存在只在丞相一念之差,固然婚约对象贵为国公府,也断然说不了什么。”葛凝玉想了想,“若是那国公府真要一个说法,丞相大可往新帝身上推辞便可。”
徐丞相豁然开朗,他缕着胡须,好棋,还真是好棋。
国公府那帮人,徐丞相本就不喜,她接触的次数也不多,更不知道是什么尿性。正好趁着此次,借着丞相府的手,探一探国公府的阵营,也算上的是天时,地利,人和。
“既然如此,那本将便不多留了。”
她简单的做了礼数,便要走。
可不过才走了几步,就被丞相喊住。
“少将军,烦请留步。”
葛凝玉回眸,“徐丞相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徐丞相的神情多了三分肃意,“在你回来之前不久,你家主母为将军寻了一位民间医者,好像叫……岳韶。”
“丞相何意?”葛凝玉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些年为了治病,家里的确是常年在京都中贴寻找名医的告示,想来也不奇怪。
“如今,他貌似已经入了宫,成为了圣上身边的太医。”
“丞相的意思是……”
“将军,”徐丞相打断了她的说辞,“本相只能提醒将军到这里,其余的,多说不便。”
葛凝玉神色猝然变得凝重,她道了谢,便匆忙的出了丞相府。
——
温府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屋内,温景渊的手中拿着一块尚好的木材,正独自欣赏着。他的扮相恢复了往日的那般随意,散落的乌发,一旁桌子上还冒着青丝的烟杆。
这里几乎没有什么下人,寂静悠然,衬着偌大的温府显得有些苍凉。
一个小厮气喘吁吁的跑进屋子,一进屋子就跪在了温景渊的面前。
“温、温大人,小的在丞相府听到许多不得了的事。”
“嗯?”温景渊轻挑眉梢,“说来听听。”
“徐丞相和葛将军在密谋造反!他们、他们要假意奉承圣上,小的不知道为何,葛将军仿佛笃定的很,还说要帮丞相拿回先前丢失的权利。”
温景渊神情有些惘然,嘴角撇出一丝笑意,随手拿出一贯铜钱,丢到了那人的身前。
那小厮看着那贯铜钱眼都直了。
“拿着吧,这是给你的赏赐。记得管住嘴,在丞相府好好待着,做好你该做的事。”
那小厮赶忙道谢,“奴才谢温大人。”
温景渊摆了摆手,那小厮也识趣的退了出去。
那小厮略过门槛时,正巧与另一个身影擦肩而过。
温景渊放下了手中的木材,端起了烟杆,深吸一口,顺着门外哒哒的声音撇过眼去。
那男子手握一纸折扇,俊俏的很。
温景渊不紧不慢的调侃道,“小侯爷万安,怎得今日有兴趣来鄙人着清冷的府中,若是东阳侯府太吵闹,小侯爷大可在这府上住上几日。”
姜辰奕看着温景渊嘴角撇出的那丝笑意,狠狠咬了咬牙槽。
“多谢温大人好意,不过不必了。”他郑重了三分,抱拳作揖,“我家侯府嫡小姐姜如双不能入宫为妃,还请温大人请示圣上,收回旨意。”
——
将军府
回到将军府,葛凝玉二话没说径直去了母亲的院邸。
方才徐丞相那话,明摆着告诉她父亲的死乃是人为,她定要找母亲问个清楚,没准,没准大哥哥的疯癫也是人为的。
“母亲,母亲!”葛凝玉许是焦急,可奈何一旁的丫鬟一直阻拦。
“少将军,您不能进去,夫人,夫人正在跟大少爷屋里,大少爷要静养。”
可她哪里能等的急,一把冲了过去,推开了房门。
坐在榻上的母亲大惊,她呵斥道,“谁允许你进来的?赶紧出去!”
母亲狠厉的看向那丫鬟,“云儿,你这个死丫头!”
云儿瑟缩的向后退了退,院中的小厮见状也赶忙拦再她面前。
葛凝玉将意识里的冲动压下了几分,“母亲,儿臣有事要问,还请母亲……”
母亲的眉目蹙的更紧了,“别唤我母亲,还有,别拦着她,看看她还能将我这个主母如何。”
众小厮停止了阻拦,却丝毫没有要离去的意思。
葛凝玉内心万般扭拧,母亲不喜欢她,从小就是,以至于那时她一命呜呼,换了个样貌回来之后都未曾见过母亲一点悲伤。
她想过古代重男轻女,却没料到女子竟如此悲哀,就连亲生母亲一丝一毫的爱都得不到。
“大夫人,儿臣未归京前,夫人是否在民间寻了个名为岳韶的医者?”
“是又如何?”母亲脸上的厌恶不曾消减半分,“我身为主母,为我儿和夫君寻个医者,难不成还要向你禀告?别以为你现在掌权,就能骑在我的头上。”
“难不成少将军怀疑是我找来的医者,害死了将军?”
母亲,还是一如既往的强势。
葛凝玉意识到自己的冲动,可徐丞相断然不会无端猜测起疑,这件事或许可以拜托贵妃,让她有时机去查查。
“儿臣没有此意。”葛凝玉蹙眉。
她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可在母亲的一番驱赶之下,也只能退出去。
她叹了口声,这事儿当真是不好着手,现在也不是时候。
回到琼乐轩,她疲惫的瘫在床上,从枕下摸出来那封信。
打开的瞬间,她一脸错愕,信纸上,竟多了几个崭新的折痕。
不好,里面的内容,被人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