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在掌心捏到暖哄哄的纸条塞进他桌洞里。
秦暮懒洋洋抬头瞄了她一眼，接着旁若无人的写作业。
最近她每天都会写一句表达喜欢的话，就这样塞给他。
秦暮不拒绝，也不会看。
姜黎抬眸，余光瞥见余朝阳不远处投过来的目光，装作没看见，低着头往后走。
她回位喝了口水，上课铃准时打响。
这节是物理课，班主任王知意走上台，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开始上课。
“学校今天下午举行简短的表彰大会，大家楼下集合，体育班长带队进操场。”
话音刚落，班里疯狂欢呼。
高三日常学习紧，任务重，即便是开个会，对于学生而言都是难能的放松。
姜黎波澜不惊的从抽屉里拿出英语小册，打算去操场上看会。
“对了，秦暮，昨天给你的发言稿顺的怎么样了？”
表彰大会，一定会有各年级的代表学生讲话，秦暮是亘古不变的第一名，让他上台很正常。
秦暮起身，吊儿郎当的，“挺好。”
本来很正常的对话，但那些本来叫嚣着“开会万岁”的同学们突然噤了声，齐刷刷的朝一边沉默的余朝阳看过去。
姜黎性格敏感，也发觉了异常。
但从她的角度只能看见站在原地弯着腰整理书本的少年背影。
“快下楼，不要在班里继续逗留。”
还是王知意拿着戒尺敲桌子才阻挡了这段奇怪的氛围。
混着下楼声，姜黎穿过一排排桌椅，走到余朝阳身前时，还是控制不住的看了他一眼。
少年垂着眼眸，眉心轻蹙，白皙温润的脸上似乎带有一丝丝委屈。
姜黎想说什么，又觉得自己现在的立场，什么都不该讲。
她不知道秦暮做优秀学生代表哪里不对，为什么十班的人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谁不知道秦暮是附中第一呢？
姜黎加快步伐，跟着涌动的人流，往操场走去。
……
九月连绵多雨，本来上午就下了一场，操场还都是水，校领导刚讲完，又开始飘起蒙蒙小雨。
姜黎的英语书页上落了些水珠，她叹口气，合上，将那本书揣在怀里。
周围都是同学们的小声嘟囔和抱怨。
这时候，恰好秦暮刚刚上台。
薄薄雨幕中，秦暮穿着蓝白色的校服，破天荒拉上了拉链。
麦克风里，少年的声线不再像往常那样散漫混不吝，正经起来的时候，庄重严肃，倒真有几分品学兼优学霸的气质。
姜黎想到了“人模狗样”四个字。
“唉唉唉！你看余朝阳的表情，装的倒是无所谓，心里肯定在哭。”
身旁的女生用手指捣了捣姜黎。
她将视线收回，看向那个女生。
是一直坐在她前位的李晓沫，平时性格大大咧咧的，姜黎也算和她有点头之交。
她有些错愕，不太明白李晓沫的意思。
“你不会不知道吧？附中的最大八卦。”
姜黎摇摇头。
李晓沫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哎呀，你这高中三年活的也太清心寡欲了吧！”
“附中两大战神，余朝阳和秦暮，第一名一直是轮着当，上次高二最后一次考试，他们还是并列第一呢！”
“可是你看看，外校谁知道余朝阳？”
姜黎在明远高中两年，确实不曾听过余朝阳的名字，附中各种成绩单上只有“秦暮”的身影。
姜黎默默自言自语，“这就是他们关系很差的原因……”
像秦暮那种自负狂妄的人，怎么会允许有人成绩上超过他呢。
“是这个原因，但也不是这个原因。”李晓沫神秘兮兮的靠过来，“当初高一的时候，秦暮曾主动想和余朝阳当兄弟，余朝阳却发疯了一样，反手一拳锤过去，把所有人都吓傻了，这件事让秦暮丢了好大的面子。”
余朝阳会是这种人吗？
在姜黎眼里，他情绪稳定，性格善良，绝不会做这种事。
所以……为什么？
李晓沫摊手耸肩，“他俩三年的死对头了！反正啊！你要知道，附中可不仅仅只有秦暮一个第一名。”
身旁不远一阵皂荚味扑面而来，姜黎呼吸停滞片刻。
秦暮刚刚从主席台下来，又恢复了往常的不正经样子，他拿着两张手稿，也不避讳周围的人，径直走到李晓沫身前，居高临下的。
“附中，就是只有秦暮一个第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