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们姐妹的样子，周氏想起叶老二打趣的话，说她近段日子也变水灵了 。
她是当丈夫贫嘴。
直到村里又有嫂子们说她真水灵了，脸色好看了，眼角细纹似乎都少了。她才相信。
难怪欣丫头总说“赚到钱真好”，能吃啥就吃啥，吃到好吃的，心里快活，脸上长肉，自然就水灵了。
“二姐，你都不知道，我如今的条件比起老师来，还强上许多呢。那灯就不说了，这笔，墨，纸，都随我怎么用。我老师都十分俭省呢。”
叶志远满脸幸福，他知道这是多么来之不易。
“你老师家里也不容易，他原本是县里富户的嫡出大少爷呢，是为了他娘才甘愿一起过着清苦生活。明日你就送两刀纸给他吧。”
叶以欣想着，两刀纸算啥啊，在超市买也才二十来文。
周氏却有她的考量：“送礼给老师，是天经地义的。只是，两刀纸太过贵重，以我看，不如送一刀吧？以我的名义。”
叶以欣点点头，怎么把这个时空环境给忽略了？
自己十二岁，在这乡村里，也是要相看的年纪了。
何况，还定过亲，退过亲。
“私相授受”，她可担不起啊，以周氏的名义正好。
次日，当叶志远将一刀纸送给卫子腾时，这小老师吓了一大跳。
“岂能如此？这么贵重，我万万不能受。”
“老师，你收下吧，这是我母亲让我送来的。她也知道你用心教我读书，一百文的束脩实在太便宜了。因此，便一定让我把这纸送来。”
见叶志远说得诚心，卫子腾便收下了。
“太贵重了，以后不可如此。”
卫子腾发现叶志远天分不错，又很勤奋。因此极喜欢这个学生。
给他授课，比起给书局抄书，要轻松好些。
卫母也很惊讶，纸可是贵重的很，一刀纸就要半两银子。
何况，书局里一刀纸是七十张，而叶志远送来的，竟有一百张。
“娘，可能志远的母亲买了两刀纸，而志远从他的那刀纸里，又抽出了三十张，加到给我这一份里……”
卫母感叹：“真是有心了。他能跟着你读书，是他的福气；你能有他这样的学生，也是你的福气。”
若是叶以欣知道了他们的想法，会想着要更谨慎一点。
她从超市买来的纸，就是一百张一刀的。
叶志义也令她有点惊讶。一个七岁的小孩，从未读过书，每日里不管天气如何，就连下雨，都会披着蓑衣过来，跟着志远学识字。
经过这样一个月的“考察”，叶以欣也给了叶志义笔和纸。
虽然纸张看起来略为粗糙，事实上是专门用来练字的毛边纸。
只是村人不懂。
当叶志义极为兴奋地拿着他的那一份笔墨纸回到家里，叶老三和余氏都惊呆了。
“志义啊，这纸是你志远哥给你的？”
“是呀。欣姐姐说我已经学了一个月，很有进步，因此让志远哥奖励给我的。”
叶老三沉声道：“这纸虽然略为粗糙，但也不便宜，金贵得很呢……连书局，我日常都不敢进去。”
“谁说不是呢，我都未曾料到，欣丫头和志远还舍得把纸笔分给他们弟弟。果然是一家人……”
“二哥二嫂赚点铜钱，哪里容易？咱们要对得起他们的一片苦心才是。家里可还有鸡蛋？送几个过去，给她们姐弟补补身子。”
叶志义听着他们的对话，到底年纪小，没忍住，又说道：“爹爹，娘，欣姐姐还给过饼干和糖果给我吃，但是她跟我说，要我保密。你们可不能说破了，若是说破了，她再也不会给我了。”
正巧小妹妹叶小兰听到了，她跑到叶志义身边：“哥哥，我也要吃，我也要吃。”
叶志义心虚地觑了眼爹娘，叶小兰又甜甜道：“哥哥，上回你就给过我糖果，说不能告诉娘。现在你自己说了！哼！我还要吃。”
余氏摇摇头：“你们两个皮猴子，还有自己的小秘密了。”
叶志义见爹娘并未责怪他们，便又从袖子里拿出一颗糖，递到妹妹手里。
“二伯母说了，小孩子总吃糖对牙不好，因此，每过几日才允许欣姐姐给我两颗。妹妹，这是我给你留的，原也是打算今天给你的。”
叶小兰飞快地把糖塞进嘴里，对着爹娘幸福地笑：“娘，好甜啊。”
叶老三说不出话来，良久才道：“二哥二嫂也太宠着孩子了，难怪志义不论刮风下雨都要过去。读书是一方面，去吃糖是另一方面。”
叶志远不服气地反驳：“才不是呢，我就是为了去跟着志远哥哥读书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小心地写了两个字让他们看。
叶老三很是惊喜：“好小子，写得真不错。”
余氏看了既喜又忧：“都是咱们拖累了好孩子，若不是我爹治病需要花那么多钱，咱们志义也能去跟着卫家小哥读书……”
“娘，我跟着志远哥哥读书可好了，又不用走那么远，又节省了好多束脩。”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余氏看着才七岁的儿子，却说出这么懂事的话来，心里更是酸楚。
“我去找几个鸡蛋，明天志义你好生拿着，去给志远哥哥吃。”
叶志义欢喜应了，否则，他也觉得总是受哥姐的照顾，有些不好意思。
周氏见叶志义拿来了六个鸡蛋，她温柔道：“好孩子，二伯母家有鸡蛋的，你和妹妹自己吃。”
叶志义连连摆手：“二伯母，我和妹妹吃了不少糖果，你们又送我那么金贵的纸和墨，我娘说，要是你们不收，她就羞得没地儿站了。”
周氏只好收了下来。
叶以欣建议道：“娘，不如咱们吃甜酒冲蛋？”
叶小晴连忙附和：“我看行。”
周氏无有不应的，叶以欣从超市空间买了米酿。
甜酒冲蛋最是简单，烧开水，放入甜酒，搅好鸡蛋放进去。
叶以欣又特意往周氏的碗里加了点红糖：“娘，此时你多喝点红糖水，会舒服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