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见川闷着头往前走,吴歧路总能出其不意地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他如履薄冰、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捂着自己的性向,差点就被这小子公开出柜了!
可生气之余,胸腔处却透着爽快。
是啊,他一没偷二没抢三不欺骗小姑娘,他仅仅是喜欢男人,他有什么错?
吴歧路说得对,太阳在天上,不在别人的目光中,他的取向见得了光。
可是小吴还是太年轻,江见川最在乎的是他母亲会怎么想。
虽然吴歧路天不怕地不怕一副混不吝爱咋咋地的模样,但是他能对抗得了自己的父亲吗?
每个人都有软肋。
可年轻的男孩说的那些直白炽热有些莽撞但透着真诚的告白,还是轻悄悄地在江见川心中划过一道涟漪。
吴歧路是他规则之外的意外,从不按常理出牌,和小心谨慎的他完全是两种人。
平静的湖面泛起波澜,久久未能平静。
“川……川哥……”吴歧路一瘸一拐地追上去,“我错了错了,一时情难自禁嘛,下次我亲你之前肯定我问你!”
江见川拢紧了帽子,羽绒服下是混乱的心跳和发热的脸颊。
一阵秋风吹过,吴歧路打了个喷嚏。
江见川偏头看了一眼吴歧路,这家伙匆匆忙换的衣服很单薄,里面的毛衣大喇喇地露着锁骨,看着就冷。
“你不冷吗?冻死算了。”
吴歧路刚想说不冷,但话到嘴边又转了个弯,笑吟吟道:“冷呀,冷死了,川哥给我暖暖。”
话音刚落,他就将自己的手塞进了江见川的外套口袋里。
里面暖呼呼的,江见川的手就插在里面,被吴歧路自然而然的握住。
暖黄色的路灯扫在吴歧路线条流畅俊朗的侧脸,睫毛上都带着微光,漆黑的眸里是计谋得逞的光阑。
江见川被他气笑了:“你可真是顺杆就爬……”
吴歧路得意洋洋地晃了下脑袋,将自己的肩膀和江见川的靠在一起:“川哥你的手现在好暖和。”
江见川蜷了下指尖,“你穿厚点也暖和。”
他把自己的手从口袋里拿出来,但是没有扯开吴歧路的,“你为什么喜欢我?你看上我什么了?”
“你真想知道?我说了你可不许生气。”
“不生气,你说吧。”这里难道有生气的点吗?
吴歧路手揣在江见川的口袋里,贴近了好像能感受到他的体温。
“说好听点叫一见钟情,难听点叫见色起意,那天在你工作室见过你之后,晚上我回去就做梦了,早上起来我……唔……”
“你给我闭嘴!”
江见川忍无可忍地捂住了他的嘴,再不制止怕是要说出什么十九禁之类的污言秽语。
真是信了他的邪,果真狗嘴吐不出象牙!
他还以为吴歧路会说一些性格啊气质啊之类有内涵的话,万万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这么直白。
耍流氓耍得如此坦荡的人,江见川还是头一次见到。
吴歧路在他掌心低低笑了两声,眼睛亮亮的,没有半点亵渎的意思。
搞得江见川都觉得自己是不是专制了,毕竟梦是控制不住的。
江见川有点羡慕他这个没皮没脸丝毫不在意别人目光的样子,是因为年轻所以无所畏惧吗?
江见川松开他,闷头往家的方向走。
“川哥,说好了不生气的。”吴歧路快步跟上,贱兮兮地凑过去,“脸红啦?”
“红你个头。”江见川推开他凑过来的脑袋,不耐烦道,“离我远点!”
“我冷呀,挤一挤暖和。”
偌大个电梯,吴歧路非贴着江见川,人家往后退一步,他就挤两步,最后江见川被他挤在小角落里,连气都生不起来。
“吴歧路,你怎么这么像癞皮狗呢?”
“多好呀,你答应做我男朋友,这样家里小猫小狗都有了,多幸福。”
江见川乐了:“滚蛋。”
……
宋尧将车缓慢驶进别墅区,他家门口站着一个穿着卫衣棒球服的男孩,听到动静扭头往他这边看。
车灯打在他的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宋尧看着男孩冻红的鼻尖和微肿的脸颊,倚在驾驶座没有动。
齐安走过来轻轻敲了下他的车窗,他弯着腰,宋尧能看到他清亮眸子里的愧疚,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好像招惹到了不该招惹的人。
宋尧微眯了下眼睛,打开车窗,冲齐安的脸吐出一圈烟雾,男孩被呛得偏头咳嗽了几声。
他晃了晃手中的手机,十几个未接来电。
“给我打那么多电话,你想干嘛呀?”宋尧眸里透着审视和狡黠。
齐安低头搓了下衣角:“我就是想再跟你道个歉,你好心好意地帮我,我却对你……你还把我送到医院,让我住单人病房,对不起……我不是人。”
“呃……”宋尧心虚地用夹着烟的手蹭了下自己的鼻尖。
倒也没有那么的好心好意,他带齐安回家本来就没安好心,只是后来偷鸡不成蚀把米罢了……
宋尧推开车门走出来,裸露的锁骨上痕迹点点,齐安的脸“腾”一下就红了,手忙脚乱地拉开后车门把宋尧的衣服拿出来给他穿上。
宋尧看着红着耳尖颤着手弯着腰给他扣大衣扣子的男孩,舔了下嘴唇。
这小子看起来真的很好吃。
宋尧对于性一向没有太大的原则和底线,对他来说仅仅是缓解压力的一种方式。
虽说他之前一直是1,但齐安这小子悟性还不错,除了一开始让他受了点罪,后来还是挺舒服的,所以他把人揍了踹了发泄完怒火后就没有那么生气了。
当然,他还是很想弄死他,毕竟他长这么大就没栽过跟头,这一下就栽了个大的。
不过看着齐安这张完全符合他审美的脸,他就有点怜香惜玉,上面那一个巴掌印都让他怪心疼的。
宋尧“咔咔”咬着嘴里的烟,心里盘算着小九九。
齐安给他穿好外套,垂眸看他,可怜巴巴的,直接点燃了宋尧的神经末梢。
他一向没什么节操,如果不是身体不舒服,他可真想再试一试。
年轻男孩委屈失控的表情,鼻尖上的汗珠……
“齐安,你是想回家写作业,还是帮我上药?”